前幾日,隔壁村的人來托自己說媒。
李國富原不想接這個差事的。
可仔細一聽,竟是位叫闵正浩的後生。
闵正浩的老子,李國富年輕時候打過交道。
為人誠懇熱心。
不過李國富不能打包票。
他作為男人這麼多年,深知男人的劣根性。
有些人在同性面前和善脾氣好,對女人可不那樣。
仗着自己力氣比女人大,那簡直就連畜牲都不如。
李國富雖然看人的眼光準準,可姻緣這件事,又有誰說得對呢。
半路夫妻那麼多,一馬跑到頭的少之又少。
年輕時相敬如賓的,年老時也可能同床異夢。
一開始吵吵鬧鬧的,後面也可能相濡以沫。
婚姻的關系,不在乎外界的變化,而在于這個人本身是個怎樣的人。
别的不說了,最簡單的,兩個人到底有沒有做人的基本底線。
廢話少叙。
既然答應了去替人家跑着一趟,李國富就不能失信于人。
這是作為村長練出來的責任心。
“在呢在呢。”
“國富,最近怎麼樣啊?”
“嘿,還不是老樣子。”
見到昔日舊友,李國富笑了下。
“你們的來意我知道,我今天跑一趟,探探口風,可我也不能保證啊。”
開門見到闵正浩和他父母,李國富就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一番寒暄過後,李國富要出發了。
在走向李招娣家的路上,看見闵正浩家手裡拎着的東西,李國富暗自點了點頭。
第一次上人家家裡拿這麼多東西,看得出來他們一家對這件事的重視。
“招娣啊,怎麼幾年不見,你出落得越加好看了呢?這大姑娘,嫁給誰家就是誰家的福氣啊!”
李招娣家,今日早有媒人拎着東西上門。
李招娣在屋裡靜靜聽着媒人說的話,不發一言。
呂如岚有些好客,忙裡忙外準備着水果和茶。
“她姨,喝茶,吃水果。”
“呂如岚,不忙不忙,我們也好久沒見面了,正好喧一會。你坐,你坐。”
媒人和呂如岚是舊識,寒暄一會,兩人都無比懷念過去。
可接下來媒人說的話,呂如岚聽了也笑不出來。
“招娣她媽,我今天主要來就是問一句準話,你的招娣,給王二虎做媳婦不?”
不等呂如岚開口,媒人接着說。
“你和你家那口子也沒生個兒子,這姑娘娃就是賠錢貨。屋裡還是有個男的了好哇!”
媒人是呂如岚小時候的鄰居,叫呂鳳。
呂如岚念着舊情,好吃好喝招待。
不料呂鳳倒是個不一般的人,張口就是棍棒,說的話一句比一句刺耳。
“她姨你說的這是啥話,這怎麼能這樣呢?”
呂如岚嘴笨,可一聽呂鳳的話,瞬間就來了脾氣。
“就不說王二虎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就算是普通媒人進門,問話也不是這麼問的。”
呂鳳見呂如岚急上了,索性也就不裝了。
“我怎麼問話了,你家什麼情況我還不了解?
實話說吧,你家那口子沒了,還欠了那麼多錢,這房子怎麼來的大家夥心知肚明。
你啊,就不要不識擡舉了。
他王二虎配李招娣,還是高配呢!”
“呂鳳,我把你當朋友讓你踏進了我家的大門,可不是讓你張口滿嘴噴糞的。”
呂如岚氣急,身體有些發抖,話音也帶了些顫音。
見呂如岚這副模樣,呂鳳眼漏鄙夷。
就是這份惡心的作态。
當年李建業就是被這麼拐走的。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呂如岚還是這副樣子,一點長進都沒有。
做作給誰看啊。
“姨,你來我家我歡迎,找事你就出去吧。”
見來人動機不純,李招娣起身下了逐客令。
少女的美貌讓人心生嫉妒,呂鳳翻了個白眼。
“呦,呂如岚養的好女兒,和你媽一個模樣。”
話趕話到這了,呂鳳也不想裝了。
她一輩子都在和呂如岚比。
結果她嫁的老公比不上李建業,就連生的娃也比不上眼前這個小賤蹄子。
聽說李建業死了呂鳳還暗自高興了一場。
不料轉眼間李招娣就蓋起這麼氣派的房子。
孤兒寡母的,蓋房子的錢誰知道怎麼來的呢。
前不久勞改釋放的王二虎要說媳婦,呂鳳聽到消息,毛遂自薦。
不料一進門見到呂如岚,看她還是一副矯揉造作的模樣,簡直和當初一模一樣。
呂鳳就壓不住心底的惡意。
“就你們這種不安于室的,以後哪個人家敢要啊!”
見一個兩個都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的狐媚樣,呂鳳心裡的惡意就達到了頂峰。
說出這句話的她,心裡感覺暢快了許多。
不料話音剛落地,身後傳來句話。
聽清内容的呂鳳,吓得渾身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