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規矩回答:“并未,殿下。那些侍衛大哥們都是習武之人,身體好着呢,您不用擔心。”
幾人到了楊亦書一行人院中,為了避免發生之前的情況,阿福預先敲門,決定就算他們不應也不能讓殿下先進去。
萬一殿下見了那麼多壯實的男人,覺得驸馬也不過如此,看不上驸馬了。那範希誠找誰說理去?
盡管範希誠天天都想踹他,但他知道,驸馬爺是個大好人。他自然不會讓一起長大的範希誠有遇到此種情況的可能。
開門的是楊亦書,他正好預備出門。見到李清壁一行人,楊亦書忙躬身行禮。
行過禮後,他往李清壁身後望了望,沒有那個總是笑盈盈的圓臉小娘子。李清壁的傘由範希誠撐着,她後面是個和阿福差不多大的小丫頭努力舉着一把大傘,遮住她自己頭頂的雨。
他心頭略過一抹自己都沒察覺的失望。
範希誠和阿福都注意到了這一點,阿福滿以為身邊又能成就一對姻緣,雖然對他這種被心上人拒絕的人來說有些刺痛,但他還是希望楊亦書和丹若能好好過。
範希誠知道丹若的意思,在心裡歎了口氣,終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本以為自己能促成一對好姻緣。但如果楊亦書能像他一般在讨心愛女子歡心這件事上聰明又有毅力,那說不定也還有些可能。
“來看看你們。”李清壁笑着說。
楊亦書忙讓開路:“殿下快請進。”他帶着李清壁一行人到了這個院子會客的廳裡,請李清壁和範希誠上座。
李清壁叫阿福和夏竹給護衛們發些碎銀安撫,将二人支使走。楊亦書這院子不夠大,還有些兄弟并不住在這裡,發上一圈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範希誠問楊亦書:“你有沒有覺得水底下有人?我掉下去時撲騰了兩下就覺得被什麼勾住了,再也撲騰不出水面。”
“屬下也覺得甚是奇怪,我會水,但是一靠近岸邊的水域,雙腳同樣也被纏住。”
李清壁:“着實奇怪,總不會那船恰好壞了,又恰好在長滿水草的地方撞上岸邊,然後恰好有人掉下去。”
範希誠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那是沖着我來的?我來越州還沒出過門呢,怎麼就得罪人了?”
李清壁神色凝重:“若是沖着你來,大概就不是你得罪了人。”
若是範希誠在異地出了事,聖人大概率會召李清壁回長安,不會獨留她在靈州,這樁藩鎮與朝廷的聯姻便斷了。大梁建國一百多年,可從未有過守寡的公主,二嫁乃至三嫁都不稀奇。
再者,若真出了事,範希誠那雄踞一方手握重兵的父親會如何作想?節度使一職起初雖由朝廷任命,但如今許多藩鎮都已是節度使一家的天下,權力兄終弟及、父死子繼。若是範希誠除了岔子,大梁都有可能再次陷入風雨飄搖的險境。
範希誠嘻嘻哈哈:“沒得罪人也要這樣對我,大概是我太英俊了惹人嫉妒。”
李清壁心事重重,但看他這天真無憂的模樣,笑了笑:“最近先不要出門了。”
“我不出門,你在哪我就在哪。再有這樣的情況,我一定不會被别人算計了,我會保護好你的。”
正事現在也沒什麼頭緒,隻有範希誠一張嘴就愛叭叭,但這件事他并不了解,不好說什麼。一時間竟然安靜下來。
李清壁與範希誠對視一眼,開口道:“你和驸馬說的事情,我們考慮了一下,在越州終究有些不方便,待回了靈州,一定幫你把事情辦好。”
楊亦書聽着這話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是驸馬自己來找他的,但又說在越州不方便。罷了,猜不透他們的心思,他應是便好。
範希誠自信地拍拍胸脯:“放心吧,桓家叔母在靈州認識很多未婚的小娘子。一定給你找一個好看又做事利落的。到時候你在殿下身邊當差,她就把家裡一切都理得井井有條,你們一定能把日子過好。”
楊亦書倒是不急:“多謝殿下與驸馬費心。我就這樣,也不敢多挑姑娘家的容貌,隻要性子好,能瞧得上我便好。”
阿福與夏葉發完東西回來了,阿福管不住嘴:“楊大哥莫要妄自菲薄,你生得這樣高大,又是殿下身邊親近的人。别說一般好看的姑娘,便是貌若嫦娥的大美人也配得上。說不定你的姻緣就近在眼前呢。”
楊亦書聽了這話腦海裡第一個冒出的竟是今日上午馬車裡丹若紅成水蜜桃一般的臉。
李清壁瞪大了眼睛望向範希誠,在自己院子開兩句玩笑也就算了,阿福怎麼如此大膽。範希誠心裡發虛,小聲對她說:“我還沒來得及告訴阿福丹若拒絕了,也忘記叫他不要說出去。”
李清壁心裡長歎一口氣,還沒想好怎麼圓過去。範希誠道:“阿福說得是,都說江南女子美麗溫婉。要不楊統領你過幾天上越州城多逛逛,說不定就遇上命中注定的姻緣了。殿下會多給你幾天假的,對吧?”
李清壁:“當然,姻緣是人生大事,我自然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