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赤裸裸的嫌棄,神色複雜的看了穆清一眼,也沒接茬,在一邊默默吃飯……莫名有點體會到了穆清每天回家被貝塔嫌棄的感覺了。
為什麼我要和一隻狗作比較呢?
祁徵之胸中突然湧起一種悲壯,于是他一碗飯下肚,又添了半碗。
穆清瞥見祁徵之的身影,莫名其妙感覺除了一絲委屈巴巴。
這麼可憐啊,穆清想着,拿起公筷給祁徵之夾了塊雞翅:“好吃,嘗嘗。”
祁徵之擡頭,就看見穆清的酒杯又被滿上,祁爸爸和她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你來我往。
終于——祁爸爸被穆清喝趴下了。
祁媽媽架着醉成一團的男人,尴尬的笑了下,“見笑,我們就先睡了。”
穆清臉也不紅眼也不紅,說話邏輯清晰口齒伶俐,“哪有的事兒,都是一家人。爸媽好好休息,我和之之一會兒也歇了。”
“之之”的确是祁徵之的小名,這還是穆清來到祁家之後才知道的事實,隻不過這個稱呼被祁徵之強力反對,除了祁母倒也不會有第二個人這樣喊他。
穆清這樣叫,實在是因為喊不出“老公”之類的稱呼,隻能用這個來充當平替……就是在叫的時候會想起自己新提的小邊牧而已。
但是演員的專業素養時刻提醒着穆清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絕對不能翻車。
祁徵之幫忙把自家老爸背回房間,剛下樓就見穆清在煮醒酒湯。
“祁先生,幫個忙吧,把桌子擦一擦。”沒有旁人的時候,穆清對祁徵之的稱呼就又變回原來的叫法。
祁徵之本來想說“其實有保姆來做”,但是買這些話在腦中和别的記憶翻滾了兩遭,竟然硬生生噎在喉口,最後還是“嗯”了一聲,抽了紙巾細細的把桌子擦幹淨。
鍋裡還在沸騰,空氣中彌漫着陳皮的清香。
穆清看着熱氣,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祁徵之也不着急睡覺,就坐在沙發上發呆,視線無意落在她身上,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半晌,穆清關了火,盛了一碗湯,敲響了主卧。門開,祁母道謝的聲音傳出來,穆清笑着擺手。
祁徵之看着她返回的身影,神使鬼差的說了一句:“我也有點醉,給我一碗可以嗎?”
“可以。”穆清低頭,真的就盛了一碗端來,放在茶幾上,“想喝就說想喝,還醉了,今天酒桌上可全是我……們在喝。”
穆清不想在祁徵之面前喊“爸”這個稱呼,但又怕有人醒來露餡,于是說到一半硬生生把接下來的句子轉了個彎。
祁徵之似乎并沒在意穆清話頭的峰回路轉,他眨了眨眼,糾正道:“還是喝了一點的。”
穆清愣了一下,記憶似乎鮮活了些,祁徵之好像的的确确喝了一點白蘭地。但是這麼一點酒怎麼也不至于喝多了,她笑着打趣道:“不好意思是我記錯了,但是這麼看來,祁先生酒量有點差哎。”
祁徵之端起茶幾上的醒酒湯,慢悠悠的低下頭小口的喝:“……嗯。”
這麼聽話?
穆清直起身子,視線輕飄飄從他柔軟的頭發上轉移到他微微泛紅的臉上,又輕飄飄移開。
不會真的喝多了吧。
穆清心中莫名燃起一絲爽快,這個人平時兇巴巴,現在看起來倒像是個軟柿子。
祁徵之選擇喝湯,然後由衷的贊歎:“好喝。”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做的。”穆清見他喝光了醒酒湯,來自廚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剛剛那一絲爽快也瞬間被這種自豪感壓過去了。
她收走空碗,看起來心情不錯:“我不和你折騰了,我要睡覺。房間在哪兒?”
祁徵之帶她去了顧父顧母為兩人特意準備的卧室,兩個老人有心計得很,連帶着把所有客房都上了鎖。
穆清也不介意,洗了澡後拽了一條棉被窩在地闆上,将就一宿是一宿。
祁徵之洗了澡出來,就見穆清毫無形象的在地闆上像蛆一樣蠕動。
“……我打地鋪。”他道。
穆清好不容易躺下,懶得動,表示不要。
祁徵之思索一下,把穆清連帶着她蓋的被子一股腦打橫抱到床上:“冒犯了。”
穆清:??
一陣天旋地轉就被從地闆轉移到床上,等穆清滿腦袋問号撐起身子的時候,祁徵之已經出了房門,自己跑去睡沙發。
穆清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發現果然還是床上更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