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

答應了……？

等等，答應了？？？？

穆清睜大的雙眼對上了蔣之的視線，後者并沒有get到任何穆清的震驚，她反而說：“早知道我就早點來了，我也想當第一個。”

這個世界絕對是颠了。

穆清放棄了糾正他們的想法，無助的想着。難道是自己平時天天發癫的緣故嗎，為什麼大家也變得癫狂了起來？

思來想去隻可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大家發現自己的世界是虛構的之後，對這一切都感覺無所謂了。

那自己在發癫這方面還是遙遙領先的，至少自己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很颠，并不會取決于這個世界正不正常。

她在這上面短暫的找到了點自豪感——雖然平心而論這沒什麼可驕傲的。

從廣場離開之後，大家又被導演組放行，本就不知所措像是無頭蒼蠅的幾個人一時間更不知道如何安排，最後是還是蔣之在無聊的反複升降車窗，問了一句：“要不要去看C山。”

“我草對啊，”楚江天第一個拍案叫絕，“我看了這兩天大雪，正好去的時候是最好看的。”

路澤明道：“C山在J市吧。”

“那怎麼了，開車六個點而已。”白十二道，“小孩兒想去咱就去呗，大不了我開車。”

就這樣，一群有錢有閑的人說走就走了，走之前在一家面館随便吃了碗面，接下來就是長達六個小時的車上自駕。

穆清是最後一個上車的，她把手上的超市零食塞到蔣之手上，擠進了車子。

“穆清姐什麼時候買的？”蔣之詫異，在她的印象裡，自己一直和穆清在一起，隻有剛剛自己去衛生間的時候沒見到她。

穆清道：“剛剛，買了點吃的和水，路上吃的方便。”

依舊是白十二開車，他并不是趕鴨子上架，而是真的對開車這件事兒情有獨鐘。穆清本來還想和他分着開，結果白十二打手一揮道：“才六個小時，我還年輕還能開。”

穆清就也不好再和他說什麼。

在車上無非就是聊天，大家扯東扯西，但是最終都很巧妙的避開了圈裡面的八卦。車上了高速，穆清靠在窗邊昏昏欲睡。

她原是H市人，這條高速在她短暫的二十幾年人生裡走過無數次，隻不過大多數情況下自己并不會在J省停下，而是會一直南下，直到B市，直到來到這個所謂的大城市。

那時候父親會開車帶着自己和母親，那時候外面還是六七月，綠色蔥蔥郁郁。

每當想到這些内容，穆清就會想去仔細探究那兩張模糊的臉，但是無論怎麼用力，始終無法真正的看清那些眉眼，時間長了她也就放棄了。

耳邊的八卦聊到了陰陽，她似乎還聽見了有人依稀提到了“穆清”，但是剩下的其他内容她就不清楚了，因為她睡着了。

——

她是被凍醒的，到了夜間，氣溫變得更低，穆清睡眼朦胧的撐着胳膊活動了下僵硬的身子，接着車裡微弱的光線看清了窗外的景色。

窗外并不完全天黑，汽車依舊在高速奔馳，現在應該是下午五點左右的時間，太陽隻剩下一點尾巴的餘韻挂在天邊，流出一點詭谲的紫色調。

雪卻是停了。

“醒了？”路澤明問。

穆清道：“醒了。”

一口氣睡了六個小時，這何嘗不是一種能力。

她扭頭，就見楚江天和蔣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大抵是前一天晚上的宿醉過于消耗能量。

“快進市區了吧。”穆清問。

“馬上下高速了。”路澤明的聲音從副駕駛傳來，同時還伴随着一袋面包，“餓嗎？先吃一口？一會兒進市區了才能吃飯。”

穆清搖頭，餓倒是不餓，一下午一直窩在車上睡覺，并沒有消耗太多能量，“我一會兒再說吧，謝謝。”

“你們又買了吃的。”她倒是眼尖的認出了這面包并不是自己之前在超市買的品牌。

“别提了，”白十二很不講究的打開車窗，把夾着香煙的手伸到窗外揶揄道，“開到一半感覺餓了想吃點東西，一看全被他們幾個吃光了，也不知道咋吃這麼多。”

路澤明糾正：“是楚江天吃的。”

白十二抖了抖煙灰，精準的人控制煙霧沒有飄進車内，從善如流道：“也不知道楚江天怎麼吃那麼多。”

連着被叫了兩次名字，楚江天硬是從睡夢中醒來：“我？”

“沒什麼，”路澤明道，“說你長得帥，業務能力也強。”

楚江天迷迷糊糊的嘿嘿一笑，“那是。”

穆清：……

白十二指尖這跟煙才點燃沒多久，他抽一半風抽一半，再次拿回來的時候就隻燒的剩個尾巴了，他最後戀戀不舍的抽了一口，壓滅。

穆清看着最後的那點煙霧，在昏暗的夜色裡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