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不屬于金永曦的原身記憶一股腦塞進她的意識裡。
這具身體的主人名叫黃佳熙,25歲,不是卧底,隻是一個性格愛玩,沒什麼城府的富二代。
黃佳熙的父母都移了民,沒有兄弟姐妹,今年9月初她獨自一人從國外飛回港城發展。
而邊上坐着,看起來對她很關心的男人是她小時候冬令營結識的玩伴,名叫遊迎。
昨晚她第一次去酒吧玩,不巧遇上鄰座鬧事,三五個高壯男人打起來,拿起椅子、酒瓶就是亂飛,碰巧黃佳熙成為被誤傷的倒黴鬼,一個酒瓶砸到她後腦勺,留了一地的血,快要暈倒的時候遊迎出現,扶起她遠離打鬥現場,還給她送來醫院……
而金永曦在吸收這些記憶的過程中,一直表現沉默。
遊迎以為對方忘記了自己,他忍不住開口提醒:“阿曦,你忘記我是誰了嗎?你7歲那年,在你去俄國參與夏令營時,我還幫你用槍打死了一頭熊呢!”
這段深刻的記憶适時在金永曦腦海中冒出。
7歲那年,黃佳熙的父母給她報了一個夏令營,美名其曰是鍛煉女兒的體魄和膽魄。
但夏令營所在的林場突然有野熊出沒,差點咬死瘦小的黃佳熙,那時候,早就熟練運用槍-支的遊迎用獵槍射死攻擊的野熊。
從此之後,黃佳熙一整個夏令營期間,都緊緊跟在這個有一半華人血統的男孩。
沒錯,遊迎是個混血兒,父親是俄國人,母親是港城人,她和遊迎當時在夏令營是唯二會說港城話的人。
然而當年能勇猛射死一頭野熊的男孩,如今看起來卻身材瘦削,精緻陰柔的女相讓人難以與過往形象聯系在一起。
金永曦從回憶裡抽身出來,她道:“嗯,我記得你。”
遊迎連忙道:“你怎麼回來港城?還來昨晚這種地方,誰帶你去哪裡的,那種朋友你最好不要結識,斷了關系比較好……”
“那你為什麼會在那裡工作?”金永曦一句話打斷遊迎自來熟般的念叨。
她目光遊移在對方露出不自在的臉上,認出他身上沒來得及換的衣物,是那酒吧裡的工作服。
原身可是知道那是鴨吧,才好奇特意過去看熱鬧的。
遊迎尴尬地說:“我受生計所迫才……”
“好了好了,我也不打擾你休息,這是我的号碼,有什麼問題就打電話聯系我,我先回去忙了,有空再過來看你。”
他連忙找借口離開,并火速放下削好果皮的蘋果,以及擦幹淨手遞來一張名片。
金永曦沒有攔阻他,安靜目送對方離開。
待病房門關上後,她一邊拿起蘋果啃吃,一邊環顧四周環境。
這次的世界依舊是港城,年份仍是8年前的2012年9月,時間甚至跟着上一個世界的流速走動。
這讓金永曦産生一種錯覺,就像自己沒有離開上一個世界。
但目前接觸到的信息以及從這具身體的記憶來看,她和警方、卧底、社團統統沒有聯系,金永曦好像成為了一個局外人,漂遊在事情之外……
金永曦表情很淡地啃完手上的蘋果,待吃完蘋果後,她抽起邊上的紙巾擦手,做完這一切後,她一邊從病床下來,一邊拔開插在手背上的吊針。
金永曦忍受着後腦勺的疼痛,來到洗手間前,細細觀察自己目前的樣貌。
一張清秀的臉在鏡子中出現。
金永曦垂首,嘗試用力握拳,但像過往那種有勁的感覺消失,取而代之的軟綿綿的無力感。
金永曦松開手勁,冷靜了好幾秒但還是冷靜不了,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得了,目前不僅沒有半分和卧底有關的線索,就連身體素質還給她來個體弱版的。
金永曦頗有種地獄開局的既視感。
她打開水龍頭,雙手捧起水潑到臉上,讓自己清醒起來。
俯身之間,脖子上一條銀質十字架項鍊墜落,伴随金永曦的動作,在水池上方輕晃着。
高時嘉贈給她的項鍊,在這個世界出現了……
金永曦怔忡了一瞬,眼神變得柔和,将項鍊放入衣領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