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唉……這不是……”
李兆坤何嘗願意賣房子賣地,可這不是為了治兒媳的不孕焦急嗎!
“爹,我們不要孩子了,您别賣地,更不能賣房子,您真那麼做了,我就是李家的罪人了!我……我自願跟鵬哥和離,他……他再娶個能生的……”
李玉鵬之妻肖氏從裡屋出來,撲通跪在李兆坤跟前,哭成淚人。
李玉鵬也跪在她身邊,抓着她的手,“素錦,我不要孩子,我隻要你,你别說這樣的話,我絕不和離!”
“唉,這都是窮的不是啊,是我跟你爹沒本事,沒給你們賺更多的錢……”
丁氏也哭了。
李兆坤看着妻兒這樣,眼圈也紅了,“都起來,哭哭啼啼的成什麼體統?”轉頭他看向李秀琴,“琴兒來了啊?找叔有什麼事兒?盡管說。”
“二叔。”
李秀琴啞着嗓子喊了一聲,話就說不出來了,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就是困難到這樣了,二叔依舊沒有跟她張嘴借錢,甚至還怕她有難事,第一時間想着為她排憂解難!
她李秀琴何德何能,這輩子攤上如此大恩大義的叔叔啊!
她啪一聲把幾匹布丢炕上,接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兩銀票,塞給李玉鵬,“大弟,你拿八十兩銀子給弟妹抓藥,剩下的二十兩銀子你給弟妹買點營養的吃食,把身體養好了,孩子自然就懷上了,你倆都很年輕,别焦急,吉人天相,孩子會有的,什麼都會有的。”
李玉鵬不敢置信地看着手裡的銀票,但須臾還是把銀票遞還回來,“琴姐,我知道你帶着娃兒過的很辛苦,怎麼能要你的錢!”
“就是,琴兒啊,我家裡的事兒你别摻和,跟娃兒過好你的日子就成了。”
二叔也急忙來勸。
“二叔!”
李秀琴一跺腳,佯作生氣,“前人都說烏鴉反哺,羊羔跪乳,動物且然,何況人乎?您跟二嬸對我怎樣,不光我,就是李家莊的村民誰不知?不是您縱着我,我一個寡婦帶着幾個娃兒能在李家莊橫着走,誰也不敢欺負嗎?我不管您,就過好自己的日子?那我要真是那沒良心的貨,您不是白白教出一個白眼狼來?
她重新把銀票塞給李玉鵬,笑中有淚,“大弟,我知道,這些年不是我拖累了你們家,你們是該有些存項的,這點銀子不算什麼,你拿去好好給弟妹治病,治好了早早給咱李家生個大胖小子,我還等着當姑姑呢!”
說完,她扭頭看李兆坤,”二叔,人家李老爺都說了,這世間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大問題,所以,以後啊,您就擎等着侄女我帶着您跟二嬸過好日子吧!”
“你……你這孩子……”
李兆坤老淚還是沒忍住,落了下來,但礙着眼跟前的都是幾個小輩兒,他怕失了當長者的威嚴,忙不疊地擡手用袖子去擦,李秀琴把帕子遞給他,“二叔,以後換我來守護咱李家,您也該好好享福了!”
“哎,哎,我……我真是福運不淺呐!”
李兆坤笑得臉上褶子都開了。
丁氏更是拉了李秀琴入懷,摸着後背直說,你這丫頭真是長大了!
“哎呀,二嬸,我都幾個娃兒的娘了,您還當我是小丫頭啊!”
“嗯,你在二嬸跟前永遠都是那個軟軟糯糯的小丫頭!”
娘倆抱着又是一通抹眼淚,不過,這一回倒是歡喜的。
晚飯,李秀琴一家在二叔家吃的。
二叔特意殺了一隻雞,還去鎮上買了魚回來,家裡炖了雞,熬了魚,包了純肉餡的餃子,把李文清他們幾個吃得滿嘴流油,個個喊着,二爺,明兒個我們還來你家吃!
李兆坤滿臉慈愛,笑着應承,“好,好,你們天天來,讓你二奶奶給你們做好吃的。”
晚飯後,李秀琴要走,被丁氏拽住。
“琴兒啊,今天你弟妹瞧病花你那麼多錢就夠讓我這心難受的,這布匹你去退了,我跟你二叔就是鄉下人,怎麼穿得起這樣的好料子?”
她邊說邊把布匹往李秀琴懷裡塞。
“二嬸,怎麼您跟二叔就不能穿這樣的好料子?我還就跟您說了,以後您跟二叔的衣裳我包了,都是這樣的好料子。”
李秀琴把料子又放回去。
“琴兒,你嬸子說的對,這人過得好不好,不在穿戴上,對于我跟你二嬸來說,你們一家,這邊你幾個堂弟都過得順心順意的,我吃糠咽菜穿補丁粗布都高興呢!”
李兆坤說道。
“二叔,這可是您逼我說的!”
李秀琴知道,她不給二叔吃個定心丸,今日這幾匹布他們老兩口是不會收下的。當即就把自己研究出紅酒,跟迎客來合作開發了紅酒菜系的事兒說了,完事兒她使勁拍拍自己的口袋,故作豪氣地道:“二叔,這個月光分成我就拿了這個數……”
她豎起兩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