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我想進去見見劉老爺,麻煩你給帶個路!”
李秀琴把紅包推回去,眼神清亮地說道。
“李娘子,我們老爺現今真沒……”
劉福有點瞧不上李秀琴了,他覺得也許金大廚說的對,就是鄉野村婦,怎麼這樣無禮?我們府上都亂成一鍋粥了,老爺心疼小孫子恨不能撞牆了,咋這李娘子還不依不饒了?
“麻煩劉管家給帶個路,我或許有法子能幫到你們老爺!”
“真的?”
劉福喜形于色,“李娘子擅醫理?”
“劉管家,如今府上還有什麼别的法子嗎?”
李秀琴看了劉福一眼,繼續說道,“時間耽擱越久,對小公子的病情就越不好,劉管家,孩子還那麼小,你忍心讓他受罪?”
“好,李娘子請!”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劉福馬上就帶頭往府裡走,李娘子說的對,别說老爺這會兒沒招兒了,就是聞訊趕來的趙大将軍進宮去把太醫院的孫太醫請來了,可不也束手無策嗎?
死馬當活馬醫吧!
兩人直奔劉府後宅,吉祥苑。
按理說,劉老爺一個當公公的是不能進兒媳的院子的,可是十萬火急,劉家三代單傳的金孫都奄奄一息了,他哪兒還顧得上什麼禮法規矩?
他正在吉祥苑的院子裡急得轉圈圈呢,一回頭就瞥見劉福把李秀琴帶進來了,當下面露愠色,斥道,“劉福,不是讓你給李娘子拿去一個紅包嗎?是不是你裝的紅包太薄了?”
潛台詞是,李秀琴嫌棄紅包少,這是親自進後宅來讨錢了?
劉福讷讷,“老爺,李娘子說她有法子治療小公子的病!”
什麼?
劉老爺臉上表情急遽變化,大驚之下又有大喜之色,他近前一步,伸出手去,剛想要握李秀琴的手,馬上又意識到男女有别,當下堪堪地收回手,道,“李娘子,你若真有法子救我小孫兒,我……我千金奉上,不,半個家産給你都成!”
“廚房在哪兒?”
李秀琴沒工夫跟劉老爺談什麼報酬,她轉頭看劉福。
劉福啊了一聲,分分鐘懊悔,這就是個廚子啊,事到如今,還想來展現廚藝,不是瘋了嗎?
但李秀琴接下來一句,“劉老爺,我這法子可能對小公子有益,但你們得聽我的,所以,廚房在哪兒?”
“好,好,劉福,你……你你你馬上帶李娘子去廚房!”
劉老爺見劉福沒動彈,狠狠踹了他一腳,罵道,“還不快去!”
李秀琴讓李紅英拿來一斤豆福,豆福是可以入藥的,它味甘性涼,能益氣和中,生津潤燥,清熱解毒。她用這一斤豆福,配上半斤黃瓜,小火煎了一碗湯,端進了吉祥苑。
其實,劉家小公子這發燒的症狀,若是實時地服下湯藥是可以治愈的,但他太小,才剛滿月,湯藥味道太重,他根本難以入口,按理讓他母親服下湯藥,再喂他奶,應該也與病症有益,但小公子這病發作的太快,太急,根本不給慢慢治療的機會,所以,這才讓衆郎中無法施展醫術。
看着李秀琴端着一碗白不白,綠不綠的湯汁進屋,被安排在一旁喝茶的孫太醫不解地跟趙大将軍道,“大将軍,老朽聞着她那湯裡根本沒藥,怎麼能給劉小公子醫治?聽說這李娘子是一個鄉下婦人,該不會耽誤了小公子的病吧?”
趙英凱瞥了他一眼,意味明顯,那你呢?你倒是想出一個醫治的法子來啊?
孫太醫頓時蔫吧,眼觀鼻,鼻觀心,低頭不敢再說話了。
“這個……親家,咋辦啊?昨兒個衡兒還能哭,今天怎麼就連哭都不哭了,哎呀,我這……”
劉老爺老淚縱橫,求助似的看向趙英凱。
趙英凱内心也十分不安,在邊疆打仗,面對敵人千軍萬馬他的心都沒如此惶惶過,偏生這會兒隻要一想到,一旦外孫子衡兒有什麼閃失,他那寶貝閨女該如何悲痛欲絕,他就不由地蹙起眉頭,但這些年大風大浪見得多了,他還是穩住聲音,“不會有事的。”
短短五個字,像是一根定海神針,一下子就戳在當院中,院子裡的衆人都瞬時冷靜了許多。
劉夫人等女眷紛紛雙手合十,心中默念經文,祈求老天保佑!
“老爺,剛進去那婦人就是前幾日在南洪街引領衆商戶赈災義舉的人!”
小厮木生湊近趙英凱小聲說道。
嗯。
趙英凱點點頭,他早就認出來了,但他認出來的原因有點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