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娘，我這就去！”

巧翠答應了一聲，就往外走。

“别，巧翠，你别去……”

若不是礙着男女大防，李文騰都要去拉巧翠了，他焦急地看向自家老娘，眼神裡都是疑惑，娘，您這是忙糊塗了吧？小五在迎客來酒樓裡，那個叫吳盈盈的也天天在迎客來，她跟小五眉來眼去的，被巧翠瞧見了，巧翠不得傷心嗎？

“怎麼了？三哥？我怎麼不能去迎客來酒樓？”

李秀琴沒說話，巧翠倒不解地看着李文騰。

“我……我的意思是，去喊紅英過來，我去就行了，你在鋪子裡歇着吧！”

李文騰說着，就要擡腳走。

卻被他娘呵止了，“我說話不是好使了，是不是？三兒？後院的柴火你劈了嗎？那片菜地你除草了嗎？一天天啥事兒也忙不明白，就知道往迎客來跑？紅英再有幾天就嫁過來了，你就不能再忍忍？一提起招呼紅英來，你就來勁兒，這還沒娶媳婦進門呢，就跟老娘對着幹呐？”

李秀琴似乎越說越來氣，到後來，手裡的笤帚疙瘩敲得炕沿兒棒棒響。

巧翠被吓着了，“娘，您别氣，我這就去，三哥，我很快就把紅英姐喊來哈，你等着！”

她小跑着出去了。

“哎呀，娘，我哪兒是那意思啊？小五在迎客來，那個女的也在，您偏偏讓巧翠去迎客來，若他們一下子遇上，那可怎麼辦？”

李文騰急眼了。

“你藏着掖着，巧翠就不會知道了？？”

李秀琴歎氣。

“那……那巧翠剛來，這一路辛苦的，等過幾天再告訴她……”

“長痛不如短痛！

“可是……”

李文騰心裡不是滋味，巧翠在他們家受苦受累的，誰都看在眼底，雖然平常沒誰刻意跟巧翠說，你性子不錯，吃苦耐勞的，我們家人都喜歡你，可他們兄弟幾個拿個不是把巧翠當親妹妹疼啊！

當然，小五那混賬小子除外！

“還可是什麼可是，你還不跟着去看看……“

李秀琴說道。

“好，我馬上去。小五那臭小子若是敢欺負巧翠，我就揍他！”

李文騰晃了晃拳頭轉頭就往外走。

“三兒，你别讓巧翠發現你跟着她，你就遠遠地瞧着，别讓她吃虧就成！人一輩子，有些事兒總是避免不了要經曆，在哪兒跌倒就在哪兒爬起來，隻有經過這樣的磋磨曆練，她才能認清人心，有足夠的能力去應對這個世上的風吹雨打！娘，終究是跟不了她一輩子的……”

“是，我聽娘的。”

李文騰想想也對，他若不經曆跟王氏的和離，又怎麼能知道人心叵測，他曾經對王氏那麼好，可王氏一點不珍惜，不過，也幸虧王氏的不珍惜，他才能得到今日跟紅英的兩情相悅。

好吧，事情都是兩面性的，有好有壞。

但願巧翠能找到比小五更好的。

――

迎客來酒樓。

李小五這幾天日子不好過。

他之前在豆福坊也是要幹活的，但因為仗着自己是李家最小的，重活累活都是三哥跟李義幹，老娘偶爾也罵他偷懶，沒個正形兒，但他一點也不怕，反而覺得隔幾日老娘不罵自己，他渾身都不得勁！

可在酒樓裡，每個人的活兒都幾乎是固定的，掌櫃的安排你做什麼，你做不完，那可不成，即便是你不吃不喝不睡，也得把該幹的活兒幹完，不然，等着他的就是掌櫃的訓斥，其他夥計的白眼跟嘲諷。

他也很郁悶，以往他跟着三哥來迎客來送貨，張掌櫃的對他那也是客客氣氣的，還經常給他拿點心水果吃，但現在，他被老娘趕出去，成了迎客來的小夥計，張掌櫃那眼睛陡然就長到頭頂上去了，因為他幹活慢，還幹不好，張掌櫃就會當衆訓他，最常說的就是酒樓不養閑人，連這點活兒都幹不好的，沒臉在酒樓裡待着！

張掌櫃說這些個話，話鋒是直指李小五的，李小五被氣得銀牙緊要，雙拳緊握，恨不能把眼神幻化成鋒利的小刀，把張掌櫃那喋喋不休的嘴給豁開！

他也可以大喊一聲，老子不幹了！

可是，他不能。

他一個人流落街頭，身無分文的，吃不上飯，晚上也沒地方睡，這大冬天的，還不得凍死街頭啊！

更重要的是，盈盈在酒樓。

他如今滿心滿眼裡都是盈盈，哪兒肯離開這裡？

盈盈昨天又偷偷問他了，你娘咋還不把你接回家去啊？你可是豆福坊的小公子，怎麼能在迎客來當夥計呢？這若是被你将來的嶽丈家親戚瞧見了，你嶽丈跟媳婦的臉不都丢盡了啊？

這話裡的意味，傻子都能聽出來，吳盈盈這是已然把他當做是吳家女婿來對待了！

李小五激動萬分，他一下子握住吳盈盈的手，那軟若無骨的小手啊觸感簡直讓人銷魂，吳盈盈被他這舉動吓了一跳，臉紅着想要把手抽回去，但李小五反而攥得更緊了，他雙眼放光，“盈盈，你放心，打小我娘就最疼我，我那幾個哥哥也寵着我，要不了幾天我娘就能來接我，隻要我回了鋪子裡，我就跟我娘說咱倆的事兒，盈盈，你……真好看……”

“我……咱倆有啥事兒啊？你……你别胡說……”

吳盈盈的臉更紅了，她朝着李小五抛了一個媚眼，使勁抽出手，飛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