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狀的是一個老者,他說他女兒被一個叫甯裕的大戶人家公子搶去了,說要留在府上當做妾。老人苦了一輩子,就有這樣一個閨女傍身,準備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誰曾想姑娘上街買東西,就被甯裕給瞧上了。
老者去甯家要閨女,被他們府上的下人打得遍體鱗傷,沒法子才來攔街告狀。
王啟才大人聽說是甯裕,也眉頭皺起,這甯裕的老爹是個外放的三品官,老話講官大一級壓死人,王啟才的官兒才是從五品的,比他老爹還差兩級呢!
身邊的師爺勸王啟才,别管了,省了惹火上身。
可看着那老者被打成那樣,再想想,那個被甯裕囚禁在府裡的無辜姑娘,王啟才一夜未眠,做出了決定。
他先是讓人給甯家送帖子,說仰慕甯裕甯公子才華,今日是本官生辰,特意邀請甯公子攜家眷一起到我府上來吃席,不為慶賀我的生辰,隻為能結識甯公子這樣的人才!
甯裕早就有心與王啟才這樣的地方官相交,他爹官兒聽品級可以,但在外地,又不在京都,他可是在京都混的,有個什麼事兒的,還是得有京官護着,那才踏實呢!
加上他最近擄來的這個叫小玉的女子,她那爹一直攪鬧,如果能跟王啟才搭上,請他動用衙役把小玉的爹給關進大牢一段日子,等他被放出來,他早就與小玉成其好事,那老東西再不依不饒也沒用。
所以,甯裕是欣然接了請帖,舉家帶着厚禮都去了王啟才的府上為其慶祝生辰。
兩個時辰後,生辰宴結束。
甯裕剛與帶着家眷回家,卻被衙門裡的差役給五花大綁了。
甯裕惱了,問王啟才這是為何?
王啟才請出了老者,還有趁着甯家全家來參加宴席,府裡人少,王啟才暗暗命人去甯府搜出了小玉姑娘,這爺倆一起跪在王啟才跟前,告甯裕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強搶民女,還打傷前去找人的老者。
甯裕這時才回過味來他這是着了王啟才的道兒了。
當下就出言威脅,我爹可比你官兒大,你想動我,你就得好好尋思尋思你頭頂上的烏紗帽。
王啟才冷笑道,“我既然做得出,就是想清楚了後果!”
他沒有一點留情,直接讓人把甯裕關進大牢。
但正如甯裕說的那樣,他那爹怎麼可能任由王啟才關押他兒子,甯老爺就拖了京都的同僚,也是王啟才的上級,對王啟才進行施壓。
王啟才将人證物證都交上去,說他沒有誤判也沒有判錯,甯裕就是個強搶民女的纨绔,如果不嚴判這樣的纨绔,他日後定然還要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兒來。
但上級收受了甯家的錢,處處打壓王啟才,讓他根本沒法子做事,而且他們還派了人去威脅小玉父女,讓他們撤訴,不再告甯裕,那王啟才就沒有理由扣押甯裕。
王啟才私底下找了小玉父女,給了他們一筆銀子,讓他們趕緊離開是非之地。
小玉哭訴,大人,我們若走了,他們再誣陷您咋辦?
王啟才苦笑道,事到如今,這官兒做不做的也沒啥勁頭了,你們趕快走,别再落入他們手裡,那我就救不了你們了!
小玉父女與王啟才灑淚相别。
臨走,小玉父親給了王啟才一個包袱,說是裡頭裝着一點家鄉特産,是他們的一點心意。
王啟才擔心他們父女安危,催着他們走,也就沒打開那包袱看。
等過了幾日,他辭官不做,打算回老家時,收拾行李,這才打開那個包袱,看到裡頭竟是一支千年老參。
這樣貴重之物,王啟才怎麼能收?
他派人追那對父女,但沒追上。
趙倩倩聽得眼睛一亮,千年老參原來是這樣得來的啊!
這位王财主還真是好心有好報呢!
“唉,王财主做官是個好官清官,做人呢,也是好人是個大善人,咱們村裡多少人受過他的恩惠啊,數不清啊!”
馮婆子直搖頭,“都是窮的不是啊,咱們村太窮了。”
聽到這裡,李秀琴站了起來,“感謝幾位陪我們聊閑篇,這點銀子,你們拿去買點瓜子花生嗑嗑。”
她說着,給每人遞過去兩百文錢。
馮婆子等人都是一怔,驚喜之色在臉上閃過,但很快幾個人都又将貳佰錢還回來,馮婆子說,“大妹子,咱們村人窮是窮,但王财主說了人窮志不能短,我們無功不受祿,可不能收您錢。”
李秀琴也沒再啰嗦,收回了錢,與他們又客氣了幾句,就攜着趙倩倩回到了王家大宅門口。
李文清這會兒都抻着脖子盯王家大宅門口,快成望門石了。
見他們回來,他說,“娘,這半天,院子裡一個人也沒出來啊,咱們咋進去啊?”
“老大,你拿上錢去鎮上買幾袋子米回來,按照小王莊的人頭,一人五斤米分下去,有人問為啥給米,你就說,王财主今日慶祝生辰高興。”
“娘,這人參還……”
李文清疑惑,他娘咋分不清輕重緩急了?
李秀琴瞪眼,老娘還說不了算了?
吓得李文清駕車狂奔而去。
趙倩倩捂嘴笑,“娘,您可真威風。”
“那你可得小心行事了,說不定哪天老娘也對你耍耍威風!”
李秀琴的話是糙話,但趙倩倩聽了心裡卻暖洋洋的,李娘子這是真把她當閨女看待了,所以才與親兒子一視同仁的對她耍威風了。
“娘,您耍吧,我歡喜着呢!”
她親昵地靠着李秀琴,跟隻離不開娘的小狗似的。
李秀琴打從心眼裡感歎一句,都說女兒是娘的貼身小棉襖,果然是啊,她以後啊,也是有小棉襖的人了!可喜可賀!
她與趙倩倩再次站在王家大宅門口,使勁敲了敲,側門開了,還是那個虎着臉的門房,“你們怎麼還沒走?我都說了,我們家沒那稀罕……”
李秀琴截住他的話,“你進去跟王老爺說,我知道他心裡在為什麼事兒為難,我還能幫他把這難題給解決了,求他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