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烈日的威力那可叫一個恐怖,明明已經申時了,太陽的溫度還是一如既往的熱烈。涼亭裡,鄭氏和弟妹半靠在墊子上一起納涼,屬于孩童的童稚的讀書聲撫慰了人們焦躁的心情,一時間歲月靜好。輕薄的帷幕遮擋了蚊蟲的出沒,同時也将唯一的輕風一并阻攔在外。不過,這可難不倒主子的享受,木制的水扇,再加上降暑的冰塊,這夏日也不是那麼難熬。
是的,阿狸再次發揮了穿越者的能力,亭子裡那款木制的通過流水沖擊轉動的水扇就是阿狸的勞動成果。同樣的,阿狸也沒有拿這款水扇賺錢的想法,和沖水馬桶一般,這玩意兒典型的窮人用不上,富人沒必要的玩意兒。
阿狸發明了水扇,無非是給仆人減負罷了。難不成沒有水扇,富貴人家就缺了搖扇的婢女嗎?也因此,阿狸絲毫沒有制冰的欲望,富貴人家冬日早就窖藏好了冰塊,夏日根本就不缺冰塊使用。
就如現在的華國公府,冬日窖藏的冰完全可以供主子們一夏無憂。
至于制作冰沙等産品賣錢?
若是窖藏的冰塊冰沙根本沒有賺頭,若是硝石制冰的話成本會降下來,應該有的賺。但是阿狸最終還是取消了這個念頭,太原城内還好,但外面的流民越來越多,阿狸自己的小莊子今年都招收了不少流民,年初阿爺還奉旨鎮壓了一方起義軍,阿狸一直懷疑,這真的不是亂世的預兆嗎?
阿狸又不缺吃喝,這種情況下,阿狸實在提不起做賺錢的想法。
終歸阿狸還小,人言輕微,他除了在自己的莊子上多招攬了些流民做部曲訓練,他能做的實在有限。就如同現在一般,他能做的也就是在二叔在外奔波的時候為二嬸肚子裡的胎兒做胎教。
涼亭裡,鄭氏對着弟妹打趣道:“二弟再不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阿狸是於菟的父親呢!”
你别說,眼看着二嬸的肚子一天天鼓起來,幾乎日日不間斷為二嬸肚子裡的孩子背書的阿狸的心是一天比一天滿足。尤其是小弟弟隔着肚皮和阿狸打招呼的時候,阿狸還真有那麼幾分老父親的心态。
長孫氏聞言直接笑開來,她摸着肚子笑得一臉慈和:“嫂子可真促狹,不過相公再不回來,我們於菟真要不理他喽!”
阿狸接道:“才不會,我們於菟那麼乖,才不會哩——”
像是回應阿狸一般,長孫氏的肚子出現了一個小鼓包,那是於菟在和阿狸打招呼。
是的,阿狸未出生的小弟弟小名叫做於菟,這個名字來自于阿狸。於菟是老虎的别稱,為什麼阿狸給他起名叫於菟呢?主要是二叔的信裡給他未出生的孩子起名叫大蟲,這像話嗎?
反正阿狸第一個不同意,為此阿狸和二叔在幾封信中一頓掰扯,總算替他未出世的堂弟擺脫了諸如大蟲、大王、斑子等一系列的名字。總感覺二叔在逗他,奈何阿狸沒有證據,又擔心忽然不靠譜的二叔真的給堂弟起一個不着調的小名,想起阿孩叔的‘醜孩’一名,最終阿狸還是在信中一本正經的說服二叔同意了於菟這個名字,都是老虎,這不比黃斑、虎頭來得好聽?
明晏清:不覺得,這不都是老虎嗎?再說了,大蟲确實有點過分了,但虎頭哪裡難聽了?
至于於菟的大名,二叔表示還需請示父親斟酌一番。
但終歸於菟降生時二叔并不曾回來,與阿狸相比,於菟的降生受到的關注則要小的多,畢竟孩子靠譜的長輩都不在太原府。至于阿孩叔,對于他看不順眼的二兄的子嗣,會放在心裡才怪!至于小叔叔明稚诠,在阿孩叔不曾出面的情況下,明稚诠更不會多做些什麼。
怎麼說呢?該有的禮物都有,但於菟總歸比不上阿狸受重視,哪怕阿狸出生後他的祖母就去世了,嫡長孫的阿狸的降生依然比於菟更熱鬧重視。
為此,出生就有記憶的阿狸總歸對於菟多了一番憐惜。
而在於菟降生沒幾天,阿狸的異母弟弟也出生了,至于名字?無論是鄭氏,還是阿狸出門在外的世子爹,都不曾放在心上,小孩子難以立住,這又不是長子嫡孫,還是等确定不會夭折之後再取名罷。
真是雙标的明明白白,盡管比起弟弟,阿狸更喜歡那個未出世就花費了他大量時間啟蒙的堂弟於菟,但阿狸還是忍不住對剛出生的弟弟升起一絲憐惜來。因此,在阿姨(父親的妾)的恭維聲中,阿狸看着長得白白胖胖的糯米團子的弟弟,在母親的首肯下,還是給弟弟起了一個人如其名的可可愛愛的小名叫團子。
這個不曾用心的名字,依舊讓李阿姨(團子的生母)心懷感恩,這多少讓阿狸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依偎在阿娘跟前的可可愛愛的小團子,阿狸決定,以後還是對團子稍微好一點吧!畢竟,弟弟又撼動不了他的地位,阿娘不在意的話,照看一下小團子也不錯。
阿狸:才不是因為小團子太可愛呢!
外面的紛紛擾擾于阿狸無關,此刻的阿狸正沉浸在撸弟弟的快樂中無法自拔,畢竟阿狸又不用照顧孩子,他隻需要在弟弟們清醒的時候逗他們玩玩,可不是快樂嘛!
剛從於菟那裡出來,再捏捏團子的小臉,阿狸今天又是被弟弟們的可愛陶醉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