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甘欣覺得這套家夥什用在一個凡人身上有些不至于,但既然是七師兄的安排,她就隻有應下的份。
面對其他人的時候甘欣撒嬌讨饒用得順手,可這些招式她全不敢往這位一本正經的七師兄身上使。
那可是掌管馭獸山莊戒鞭的師兄,誰不知道哪怕得罪阿兄的千彥,也不要輕易得罪他,否則可是有練不完的功、抄不完的門規,和大把清理山莊的苦活累活等着伺候的。
難怪剛才不管是她的小夥伴們,還是靈獸們,頃刻間都收斂了先前的懶散勁兒,還差點讓她誤會了那男子是不是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可是……就算是面對七師兄,大家的反應是不是也太過了些?
雁徊對甘欣囑咐道:“我還有事,就不多逗留了。護身的靈器都帶在身上,若有什麼問題随時聯系我。”
甘欣努力微笑着:“好的,麻煩七師兄了,七師兄慢走。”
可是雁徊不接甘欣明确送客的訊息,對剩下的弟子道:“你們功課做好了?葉恒,你要多抄的三套甯息咒全策,也都抄完了?”
葉小胖子低頭抿唇,眼睛轉了一圈,忽然戳了下食鐵獸:“是小熊把錦鯉偷出來的,小虎打的掩護,和我沒關系。”
食鐵獸扶額。
為了轉移注意力,把自己靈獸推出去擋槍的這種事,恐怕整個山莊也隻有她主人能做得出了。
心裡這麼腹诽着,但食鐵獸還是畢恭畢敬端着魚缸遞給雁徊:“我錯了七師兄,下次不打擾錦鯉修煉了。”
錦鯉吓得沉在琉璃碗底部,别說吱聲了,連泡泡都不敢吐一個。
雁徊沉默着将琉璃碗收進自己的乾坤囊,又掃了一眼其餘屏住呼吸假裝不存在的弟子們,直到用強大的氣場逼得他們連連保證立刻回去,才轉身離開。
甘欣看着一個個腳下生風的好友們,好笑的同時又替他們捏了把汗。
目送着最後一人離去,她才想起來門口罰站的男人。
“你叫什麼名字?”
“姓顧。”男子說,“顧屹。”
院外步伐慢常人一拍、走在所有人後面的食鐵獸正巧聽到了這一句,忽然僵住了腳步。
“怎麼了?”葉恒回頭,不解地問,“落下什麼東西了嗎?”
“沒有。”食鐵獸撓了撓頭,“就是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可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聽過。”
葉恒默念了一遍方才隐約聽到的名字,說:“好像沒什麼特别的。”
“可我從剛才開始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葉恒跑到食鐵獸背後,推她往前滾了兩圈:“别琢磨了,回去幫我抄咒書更要緊。”
……
那邊甘欣問明顧屹的姓名究竟是哪兩個字後,點了點頭:“我叫甘欣,師兄師姐們有時候會喊我滿滿,那是我的小名。以後……你就跟着我了。”
顧屹“嗯”了聲便沉默下來。
甘欣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單獨和一個陌生人,一時有些懊惱七師兄來的不是時候,要是給她留一兩個小夥伴就好了,雖然不需要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幫忙給凡人做做規矩,但七嘴八舌的,至少不會冷了場子。
“那個,要不你先進來,我帶你去看看後院給你留的屋子?”
顧屹道:“抱歉,我目力不佳,勞煩大小姐指個路,前邊有門檻嗎?”
甘欣瞪大眼睛。
什麼陰郁幽深的眸子,原來都是因為這人看不見東西啊!
可是……
搞個盲人來給她做仆從,這不是添亂嗎?
甘欣滿頭困惑。
“傷勢未愈,暫時隻能見到一些光。”顧屹平淡地解釋,“少莊主仁善,給了些藥,三兩日便能好。”
“噢噢,我說呢。”甘欣聽完,臉上又洋溢起笑容。
撇去幹活不利索不說,這樣好看的少年,要真是個瞎子的話,實在叫人感到惋惜。
還好他不是。
甘欣走上前,在顧屹面前晃悠一圈,又搖了搖手:“能見到一些光的話,我這樣做動作,你感受得到嗎?”
顧屹微不可見地舔了下唇。
不僅看得到,這甜膩的氣味晃在眼前,還讓他牙癢得很難按捺住咬上去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