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疏影伸出手指放在嘴巴:“噓!”
她将門輕輕掩上,然後才壓低聲音開口,“我今天來,其實是想……”
“雪姑娘,”花滿樓打斷了她,“如果花姑娘有事不願意告訴我,那自然有她的道理,我覺得還是尊重她的意願為佳。”
雪疏影一時語塞。
她該說花滿樓傻得可愛呢還是傻得……好可愛啊。
不過她還是要逗一逗他,“她瞞着你的事兒呢,我自然是不會告訴你的。我隻是覺得……”雪疏影語氣一頓,故作愁苦,“你這樣占了人家清清白白的身子,總該負點責任才是。”
花滿樓窘迫地沉默片刻,“姑娘說得是,隻是花姑娘似乎心有所屬,隻想将此事當做南柯一夢。”
雪疏影一臉嚴肅:為什麼陸小鳳要說自己姓花,她聽着差點破防。
“這你就不懂了。”她循循善誘,“你是個男人,你自然不明白我們女孩子家的心思。”
花滿樓拱拱手,“還請姑娘賜教。”
他引着雪疏影落座,倒茶。“茶水有些涼了。”
雪疏影優哉遊哉地坐下,“無事。”她潤了潤喉,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常言道,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世間女子,一萬個裡面,九千九百九十九是得嫁人的,可若是嫁得不如意,這輩子就得蹉跎了,也不能像男人一樣,三妻四妾,這個不喜歡,還可以守着那個。”
“所以,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姑娘所言甚是。”
“可你們畢竟萍水相逢,這些日子裡,我看你們大多數時候也相敬如冰——冰塊的冰,這,她對你熟悉不起來,怎麼可能願意嫁給你呢?”
花滿樓點頭,“可是,她好像……”他略作遲疑,“并不想和我熟悉。”
“诶,此言差矣,”雪疏影給他洗腦,“你想啊,她一個姑娘家,無依無靠,現在還失明了,什麼也幹不了,有所防備是正常的。你要做的,就是破除她的防備。”
“其實我覺着吧,你們畢竟一起相處了這麼多天了,她對你的人品也有所了解了,所以關鍵就在于,有沒有一個契機能讓你們關系更進一步。”
“什麼契機?”
“這個我還沒想好。”雪疏影略有尴尬,“有契機能突然讓關系進一步最好;如果沒有,那就創造契機;要是創造不了,那你就要一步一步試探着前進。”
“不然就你們這樣,老死也就是個點頭之交。”
花滿樓深知雪疏影說得在理,他和花姑娘現在可不就是不上不下的尴尬關系麼,若是哪一天突然換回去了,他們估計就會連擦肩而過的機會都沒有了。
雪疏影也想到了他們會換回去這一點:對哦,他們倆跟她之前看的那些互換身體的小說主人公都不一樣,都不着急換回去!
這說明什麼,說明她之前所想的确是空穴來風,有戲啊!
“姑娘說的‘契機’具體是什麼樣的?”
雪疏影自顧自想了想,“……我這一下子被你問住了。”
“我也說不好,參考你們這種情況的,一般是原來兩個人相看兩厭,後來發現之前都是誤會,其實對方人很好;或者就是自己之前一直委曲求全的困境,被對方給解決了,或者對方替自己還擊了,兩個人交換了自己内心深處不為人知的傷疤,從而親密了起來。”
雪疏影皺巴着臉:可是這些都不适合陸小鳳和花滿樓。
花滿樓也攏着眉頭,也沒想到這種契機他要怎麼創造。
雪疏影左思右想,“再舉個我自己的例子吧。”
“願聞其詳。”
“你看我和陸庭君嘛,之前的關系就有點不上不下,就是他收留我,對我好,可是我們倆具體是什麼關系,充其量最多就算朋友。”
花滿樓點頭,表示在聽着。
“可是上次,有人想殺我,我受傷後他……”
“有人要殺姑娘?”
“這不是重點。”雪疏影雖然沒回答,但心裡是滿意的,花滿樓是有滿分男友潛質的,“他替我上藥,喂我吃飯,然後關系立馬就跳躍式增進了。”
既然對方不願意回答,花滿樓自然也就不繼續問了。
但他現在好奇的是,“給你上藥、喂你吃飯,關系就能有跳躍式變化了?”他也給花姑娘喂過飯,也給她扭傷的腳上了藥,當時是覺得氣氛很奇怪,但……過去了就過去了啊。
“對啊,”雪疏影點頭點得信心十足,見花滿樓一臉不谙世事的清純無辜,她捂了捂心髒:陸小鳳這張臉也太好看了吧,花滿樓若不是個瞎子……他還真是個瞎子,唉。
“你想啊,”雪疏影耐心十足,“我,袒露着——不,有個姑娘,袒露着一部分肌膚,你——有個公子,十分憐惜地替她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