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測，瑞王的du藥是他給的。”

雪疏影勃然大怒。

陸小鳳急忙摁住她，“陸庭君應當也是向你一樣去救過他……”

雪疏影脫口而出，“那他為什麼不救走？”

陸小鳳徐徐道，“……他也一樣拒絕了。然後陸庭君才留下了這樣的du藥，若瑞王殿下遭遇欺辱或其他不幸遭遇想自我了斷時，可以有結束自己生命的能力。”

雪疏影失魂落魄地又矮了下去。

好像誰都沒有辦法去責怪，除了她自己。

她那枯竭的眼淚，又開始靜靜滑落，“你知道嗎？他之前說，遇見我，是他這輩子覺得最幸運的事。”

陸小鳳坐在她旁邊，攬上了她的肩膀，想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但雪疏影逆着她的力道，沒有靠過來，“我沒想到，遇見我，竟然耗盡了他全部的運氣。”

“其實，繼續做雪疏影，應該也很開心吧。他也一定希望，你開開心心的。”

“可是我，沒有辦法允許自己開心了。”

雪疏影解開了頭上的發帶，以指為發，開始梳理。

陸小鳳心中難過，“雪疏影……”

“我與你講這麼多，”雪疏影面色冷淡，聲音更冷淡，“隻是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站到我的對立面。”

陸小鳳表示，“我當然是會……”

雪疏影繼續不客氣地打斷道，“如果我有需要，我會找你，請你不要自作主張打亂我的計劃。”

陸小鳳也明白，報仇這種事情，要有能力，還是自己來痛快。“那也行。”

雪疏影把手帕圍在了臉上，“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雪疏影離開了，陸小鳳的心卻如千鈞重。

因為對她而言，也有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是陸庭君說的話，的确是對的——他沒有辦法，比得過一個死人。

而她自己，也沒有辦法，比得過一個死人。

等她回到陸府，已是人去樓空。

看來陸庭君也氣壞了。

陸小鳳一步一步走進去，如她期待那般，花滿樓還在等着她。

生氣也好看，笑容也好看，憂慮也好看，發呆也好看……

有了眼睛後，更覺得他長到自己心裡去了。

“是你嗎？你回來了？”花滿樓面露欣喜地迎了出來。

陸小鳳：不，她剛剛想錯了，是笑起來更好看。

她沒有說話，還是一步一步，緩慢地走了過去。

花滿樓試探着伸手去摸她的臉，陸小鳳沒有躲避，感受着他手指在自己臉頰上摩挲的溫度。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嗎？”花滿樓确認了是她後，關心道。

陸小鳳很想問他，經過這麼久的相處，她對他而言是不是不一樣？他對自己有沒有那麼一絲的動心過？她和……那個上官飛燕在他心裡誰輕誰重？

見她一直不說話，花滿樓也憂慮起來，“你到底怎麼了？”

陸小鳳回想起剛發現自己變成瞎眼男人時的焦慮無措，想到他回來後的溫柔貼心和精準紮心，想到她被土豆粉卡了嗓子後那個倉促的吻……

陸小鳳伸手扯住花滿樓的領子，向下拉……

她好想在他嘴上咬一口。

天底下應該沒有第二個女人會這樣神經病地又吻他又咬他了吧……

可是她舍不得，就隻是輕輕地咬了咬。

她的唇特别幹。

他的唇也特别幹。

在花滿樓意識回籠要加長這個吻的時候，陸小鳳的嘴巴已經劃到了他的耳邊，她的聲音很低， “我們扯平了。”

花滿樓很想問她，他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因為他換回身體後，才發現在自己身體裡聽到的自己的聲音，和自己做“花姑娘”時聽到的聲音是不一樣的。

所以，之前她生氣是不是是因為他沒認出她？

可是她說話這樣低，隻有一些氣音，他還是沒聽出來。

花滿樓的手才撫上“花姑娘”的背，對方就像魚兒一樣溜走了。

下一秒，庭院裡隻剩他一個人，仿佛她從未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