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迅速席卷了整個京城。
茶樓酒肆,街談巷議,都在議論大皇子強迫官員之女,不顧皇家顔面的醜聞。
不僅連累了商宴清譽,連帶着天家顔面一同受損。
商宴被當今聖上拎去禦書房耳提面命了一番,卻仍未松口要納司念為妾一事。
倒也不是商宴動了真心,那司家小姐在他看來不過是個生得賞心悅目,貓兒狗兒似的玩意兒。
搶過來放在身邊養着用來解解悶倒也不乏是一樁美事,府中的其他姬妾,他早已看膩了。
此事傳的這麼沸沸揚揚,鬧得人盡皆知,其中必少不了太子的推波助瀾,原本他也隻是有些興趣,眼下太子摻和了進來,這女人他是要定了!
自幼父皇便對這個皇弟有求必應,甚至立他為太子,将自己這個長子晾在一旁,叫他許久都擡不起頭來,如今竟然敢壞他好事,商宴隐于袖中的手緊緊攥起,手背因太過用力而青筋暴起。
出了禦書房,商宴眸中浮現出絲絲冷笑,仿佛争奪獵物的野狼,這種時候,獵物本身反而沒那麼重要了……
太後得知此事後動了真火,砸碎了案前價值千金的琉璃盞。
這火卻不是沖商宴來的。
“那司家的女兒出身不高,宴會上舉止更是粗鄙不堪,能入皇子的眼是她的福氣,真是不知好歹!”
太後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眸中閃過一絲狠厲:“居然敢讓人将此事散播開來,壞我皇家顔面!”
“太後消消氣,仔細别氣壞了身子。”一旁的嬷嬷撇了撇嘴道:“這事兒是誰所為,太後心裡清楚,隻是那司小姐手段倒是高明,居然能讓太子和大殿下為她明争暗鬥了起來,她也配?”
畢竟在此之前,那二人争奪的從來都是名利,還是第一次為了個女人,着實教人有些吃驚。
太後歎了口氣,任由嬷嬷替她查看着掌心,沒人比她更清楚商宴的性子。
表面上看似恭順,實則骨子裡離經叛道,被太子這麼一激,更不可能輕易放手了。
若因這麼一個女人鬧的兄弟反目,豈不叫天下人恥笑?那皇家還如何立威?可她向來心疼商宴,也舍不得對其重言。
眼下隻有從那個司念身上下手……
思及此,太後喚來了貼身嬷嬷,前去司府傳她口谕。
接到入宮傳召時,司念心中不免忐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這下玩兒完了。
她雖然一直躲在府中不曾出門,但也聽丫鬟說了關于大皇子與她的事情,她不知道為何那個混賬大皇子上門逼親之事會傳遍整個京城。
她爹雖不是個多謹慎的性子,卻比誰都惜命,此事斷然不會是他們府上傳出去的。
入宮前,司念翻出自己最保守破舊的衣裙,盡量往良家少女上打扮,生怕叫貴人以為自己是魅惑君主之人,到時候不但事情無法解決,隻怕還要多一道罪責背在身上。
桑落特意交代她這次要她表現的粗鄙不堪,這樣能被太後嫌棄,就不用給大皇子為妾了。
司念秉承着她的計劃,一路上都東張西望,随着宮女剛來到太後寝宮内。
一進宮便嗅到一陣淡淡的果香氣。
香爐中未燃香,司念瞟到一旁案幾上供着幾大盤佛手,當即便眼神發光,饞嘴般咋咋舌頭。
太後隻看了司念一眼,便嫌棄的移開了視線。
心道鬼鬼祟祟的,簡直沒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一點也不配入皇家。
還有她身上穿的是什麼衣裳?裹的像個粽子似的!
最令太後嫌惡的是,縱然司念已經裹成了這幅德行,但看起來仍無比勾人。
少女模樣生的豔若桃花,身材凹凸有緻,單薄的布料幾乎攏不住少女胸前波濤,纖腰不堪一握,當真是個狐媚子!
太後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連眼神都不曾給她一個,語氣淡淡的道:“你可知哀家為何召你入宮?”
盡管司念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聽到太後這自帶威嚴的聲音,膝蓋還是止不住的一軟,忙跪倒在地,聲音輕顫,似是害怕極了:“臣女不知。”
“你不知?”太後冷哼了聲,将茶盞重重的放到桌上,渾濁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如今京中關于你和大皇子之事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的,别說你不知道。”
太後聲音不大,卻透着幾分怒意,叫司念愈發的害怕起來。
面對着太後的威壓,司念慫成一團,忙不疊的說道:“臣女不敢騙太後,臣女近日都呆在屋中,并未出門,實在不知啊。”司念一臉疑惑的看向了太後,眼神清澈純淨,一點都不像假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