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心道自己确實廢物了些,但是不懂有不懂的好處,她并不想什麼事情都想的那樣通透。
“你……”太後剛想要她主動承擔勾引大皇子的罪責,誰知對方卻理解不了她的用意。
“來人啊,傳幾位世家嫡女進宮。”太後索性不搭理她,她倒要讓她看看什麼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大皇子,叫這不知禮數的司家女認清自己的身份,莫要肖想一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一個小官小戶家的女兒也敢妄想嫁進皇家,真是入京見過幾日繁華便忘了自己真身是何了。
不多時幾位世家嫡女便到了永康宮,司念看到來人心中不免松快了些。
因為來了的三位嫡女有兩位都是和她一樣打扮的一副粗鄙不堪的模樣,看來不想嫁給大皇子的人可真不少,饒是注重規矩的世家女子,在太後面前丢人不怕,被太後相中嫁給大皇子可是怕的緊。
也難怪會如此,大皇子的名聲早已在京城傳開了,以勢欺人,為世家貴女所不齒。
這下換太後愣住了,她指尖輕輕捏着眉心,一股憂愁爬上心頭,如今大皇子的婚事怎麼這麼不好辦。
可畢竟是經曆過風雨的女子,僅一瞬,她便恢複了一個太後該有的模樣。
她蹙眉問道:“你們都是大家出來的,都是名門閨秀,怎麼今日穿的如此粗俗……”視線瞥向一旁,唯獨站在左邊的尚書令之女穿着華麗,倒像個沒城府的。
尚書令也算是最大的世家了,太後心道她的身份肯定會對大皇子多有助益,于是心下滿意起來。
“罷了,聽聞尚書令之女薛晚,生性溫婉最是守禮,大皇子婚事為重,便賜婚給你吧”
“啊?”薛晚扭捏了下,便立馬回道:“可臣女不願啊。”
一旁的老太監聞言,不經意的打量了太後一眼,見她一臉怒色,連忙道:“太後懿旨,誰敢不聽,你就不怕治罪嗎?”
薛晚聽聞此話吓得大氣也不敢出,她隻是個從小嬌貴着長大的小姐,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忙恭敬回道:“臣女接旨,臣女謝過太後。”
太後訓話完,為了磨一磨她們的心性,便罰了她們抄寫佛經。
司念一時間有些同情薛晚,不自覺的跟她走在一起。
薛晚雖然沒有司念的姿色,但是仍舊是京中上等的美人,像她這樣的世家嫡女,本該嫁給良人,這一切都怪大皇子。
眼下不僅她一直期許的良緣沒了,還得嫁給一個以勢欺人的人,莫說她瞧不上大皇子,即便是瞧上了,她也不願入這吃人的皇宮。
“都怪大皇子。”司念看着薛晚泫然欲泣的模樣,就不自覺脫口而出。
說出口她方才覺得逾矩,誰知不等她道一句‘抱歉’,便聽得薛晚也感歎道:“就是就是,他那種行徑,怎能算良人。”
“早知這般,我也同你們一樣穿的粗俗一些,免得落了太後的眼,” 薛晚恹恹的說道:“都怨娘親,她非說不可沖撞了太後,讓我打扮的得體一些。”
聞此司念也同情道:“你是沒見過大皇子那般的人,我不情願他便強迫,若非此事鬧大還真的難保我不會給他做妾。”
薛晚聞言更是難過起來,眸中的淚珠搖搖欲墜,下一刻便傾斜而出:“他當真是那樣的人嗎?”
她以帕子掩面,低聲啜泣着,瞧的司念也心有不忍。
司念如遇知己更是打開了話匣子,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壓低聲音道:“我雖不懂皇家規矩,但也有聽過皇家秘事,這皇家婦可不好做呢。”
薛晚接過話茬,與她并肩前行:“天性難改,隻怕入我入了府後,他依舊這般沾花惹草,獨留我在府中守着那些個女子。”
司念眸中波光流轉,主動給她提建議道:“如果你不願的話,大婚之後可以找機會和離吧?”
薛晚也是個直性子,她彎了彎唇,露出一抹淡笑:“和離,哪裡有那般容易,不過這也不乏是一個法子,隻不過肯定要費些力氣了,這皇家的婚姻可斷不能這般兒戲,需得徐徐圖之才可。”
“希望你能成功。”
兩人對視一笑,一同走到了偏殿,捧着太後命人備好的佛經抄寫起來。
司念雖然從鄉下而來,字卻是奶奶請老師教的,字迹娟秀,薛晚仔細打量着她的臉,妍麗柔和,一雙杏眼潋滟生波,讓她都挪不開眼。真是個美人胚子啊,薛晚感歎,心中便将她視作了朋友。
已近午時,司念才放下狼毫,動了動酸痛無比的肩頸。
恰逢此時,薛晚也放下了筆,“咱們一道出宮吧?”
“父親随我一同來的,此刻怕是在陛下那裡,我得等等他。”司念解釋道。
兩人分開後,小太監狡黠的看着兩人,見到少女容貌姣好,舉止卻十分随性自然,于是眼中便有些輕蔑,索性走在薛晚前引路。
司念走着走着,沒了引路人,前方是一株垂枝海棠,草木掩映下卻見前方大皇子站在回廊内正在與人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