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蘭低頭拍了拍自己新做的粉色裙子,也沒有說話。
玉影不服氣道:“我就不信王爺能寵她一輩子,咱們還能一輩子這樣屈居人下不成?”
青羽眉間染上不悅,卻隻是自嘲般感歎:“誰知道呢,隻怕王爺早就忘了還有我們這幾個人了。”
反正她們若是安分守己,王爺還能念幾分舊情,膽敢亂來的,隻會死無全屍。
“唉,若不是有慶妃娘娘做主,我們幾個隻怕早就被打發走了,即便不打發走,哪還能繼續住在這裡?你們啊且消停些吧,以後的日子怕是要難過了。”秋雲愁得長籲短歎。
其餘三人聽見這話,頓時安靜下來不再多言了。
是啊,若不是有慶妃娘娘說得念舊情不讓王爺把她們都打發走,她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今天又豈能在這兒說風涼話。
日子在哪兒都得繼續過,陣陣陰風刮進月華閣,在沈念曦正猶豫着要不要把門關上的時候,祁淵悄然無聲的走了進來,把正在清點銀子的陶陶和寒煙還有一向安靜的山荷都吓了一跳。
“這兒住得還慣嗎?若缺什麼就吩咐勤娘去置辦。”祁淵一瞧見沈念曦便露出了笑容,擡腳朝書案前走去。
沈念曦正在案前算賬,見他來了便放下筆過去扶他走進内室換衣裳,乖巧回答,“一切都好,王爺不必費心。”
祁淵沉靜的目光立時柔軟起來,順着她的話道:“那就好,今日見了他們,可有不聽話的?”
“沒有,府中事務我已粗略了解了一遍,全靠各位管事相助,以後我會慢慢熟悉的,讓您沒有後顧之憂。”沈念曦乖順回答,彎腰生澀的去解他的朝服,眼角餘光透過薄紗百花屏風看見陳嬷嬷走出屋後,手上的動作逐漸粗魯了起來,“哎呀……這個到底是誰給你系的嘛,我解不開呢……”
祁淵無奈引着把她的手帶到腰帶處,嗓音沙啞:“從這開始。”
祁淵手把手耐心的教她,沈念曦苦着臉根據他的指示脫下外袍,又跟着解下十三環金玉蹀躞帶、金魚袋,很快便順利完成了自己作為王妃該做的事。
沈念曦去衣櫥裡随手拿起一身水波紋淡青色衣裳遞到祁淵跟前,再次真誠建議:“妾身想着王爺若要在這裡常住的話,不如将您身邊那幾個丫頭接過來吧,她們服侍比我妥帖,王爺也習慣些。”
“這是什麼話,你是我的妻子,這些事隻能你來做,别想偷懶。”祁淵順手接過衣袍,才剛浮起的笑意消失不見,語氣平淡下來:“她們都是母妃安排從宮裡跟出來伺候的,原比别人得臉些,我也不好苛待了她們,往後她們若有不安分的,你讓勤娘去處置就是了。”
反正他已經娶妻,那幾個幌子聽話就繼續養着,若還是不安分,那便是自己找死。
沈念曦将那紫色大團花绫羅所制的朝服整整齊齊疊好放在一旁,忙搖頭道:“王爺别多想,我隻是、隻是怕服侍不好王爺。”
“熟能生巧,等咱們過得久了,曦兒就不用怕了。”祁淵穿戴完畢,坐到銅鏡前熟稔的拿下朝冠,又給自己挑了一根玉簪插上,透過鏡子和煦朝沈念曦笑了笑。
沈念曦無言以對,緊抿着嘴巴不知道說什麼。
反正她這會兒不能和祁淵同房,等他忍不住的時候自會回明淨軒去解決。
眼下把人調來月華閣,一大堆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确實有些奇怪。
兩人在内室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才出來,祁淵走到先前丫頭們站的那幾箱銀子面前,拾起一錠金子在手裡掂了掂:“你這嫁妝銀子倒是挺豐厚的。”
“對王爺來說,這不過是區區之數罷了。”沈念曦單手捏着茶杯,随口附和。
她方才隻是大概看了一眼梁王府六個庫房的冊子就啧啧歎息。
雖說祁淵不受皇上重視,可他是真的有錢。
祁淵回頭看向慢悠悠喝茶的沈念曦,淡然笑了笑沒說話。
沈念曦揉了一把卧在箱子上睡得正香的小黑貓,伸手将它抱起來向外喊了一聲:“陶陶。”
陶陶随即垂首進屋,“奴婢在。”
“嫁妝數目清點完了嗎?”沈念曦揉着小黑的肚子問。
陶陶點頭:“全都清點完畢了,每一筆都已登記在冊,姑娘放心。”
“把這些也擡下去吧。”沈念曦想了想又吩咐:“明日要回門,你再去瞧瞧還有什麼沒打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