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輩子,她都不想再看見沈家人,也不想再和沈家人有任何牽扯。
沈佑興滿期期盼等了幾天卻沒能如願,看到那封信後更是如遭雷擊,好在他也沒再糾纏,仍彬彬有禮道了一聲謝後落魄離開了梁王府。
那樣子比前些日子的焦頭爛額還要萎靡三分,活像是被人毒打了一頓的落水狗。
望着他那失魂落魄的背影,沈念曦卻難免為嫁給沈佑興已經好幾年的吳氏而覺得惋惜,吳氏這些年在沈家如履薄冰,作為沈佑興的發妻,事事體貼妥當,卻也沒能捂熱他那一顆心。
男人的愛,當真是最難以捉摸的東西。
沈念曦沒将這件小事放在心上,有沒有沈佑興的承諾都不妨礙她愛護母親的心,她靜心修養了三四天後,等腳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祁淵便和沈念曦循例進宮請安。
壽康宮内,慶妃娘娘也在,正捧着佛經站在太後身邊給太後看,見他們夫妻二人來了,自然放下佛經走到殿中一側椅子上坐下。
太後端坐在上,手上撥弄着佛珠手串,慈愛的笑着叫他們兩個起身,“你們兩個難得一起過來,如今站在一塊兒,瞧着真是郎才女貌,快起來吧,賜座。”
“除夕那夜的事情本宮都聽皇後娘娘說了,實在是驚險萬分,小滿你的傷沒事了吧?”慶妃擔憂開口。
沈念曦恭敬道:“母妃放心,都好了,一點兒事都沒有。”
“阿彌陀佛,瀾兒月份大了,身體又弱,萬幸有你相助,若不然可真是要造孽了,不過你這傻孩子也是,再怎麼也得顧着自己啊,若你有什麼好歹,豈不更讓人心疼麼。”太後端起桌邊的茶盞啜了一口茶,松了口氣又道:“不過那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摔倒呢?”
不待沈念曦說話,沉默的祁淵自然接過話語道:“回皇祖母,除夕那晚下了雪,台階濕滑,伺候的人不小心,越王妃一時沒留意踩空了也是有的,加之宮宴之上難免多喝了幾杯,我們都頭昏腦脹的,一時亂起來就沒了分寸,不過幸而有驚無險,皇祖母放心就是。”
“沒錯,讓皇祖母擔憂了,是念曦的不是,還請皇祖母和母妃寬心。”沈念曦跟着附和。
太後笑着放下茶盞,點頭道:“沒事就好,太子妃這幾日很擔心你的安危,去東宮和她報個平安吧,你本就少進宮來,能見你姐姐的機會也不多,去和她說說體己話吧。”
沈念曦早就想去找姐姐了,現在太後主動讓她去,她高興還來不及,忙起身行禮謝恩:“多謝皇祖母關心,那妾身先告退了。”
慶妃笑道:“去吧,本宮和淵兒在翠雲殿等你回來用午膳。”
沈念曦走出壽康宮後,步履輕快往東宮走去。
從内宮走到東宮還有些距離,陶陶扶着沈念曦不急不緩的往前走,才過定安門就見越王祁湛的生母麗妃的貼身宮女站在那兒張望,似乎是專門在等她。
沈念曦不緊不慢走近,見到麗妃後如常笑着屈膝行禮,“麗妃娘娘安,這麼冷的天娘娘怎麼在這裡?當心着涼了。”
麗妃是當年商國送來的美人,這些年不溫不火,不争寵也不弄權,對待宮人們也很好,如今隻守着自己的兒子過日子,算是個溫厚的人。
和祁淵成婚後她進宮請安,期間見過麗妃幾次,加之上回她們在翠雲殿賞畫,麗妃還賞賜過她一幅畫呢,所以沈念曦對麗妃印象很好,麗妃同慶妃娘娘差不多,都不是張揚的人,安靜恬淡,氣質溫和,不似賢貴妃一般,是從骨子裡透出的高傲,睥睨衆生的樣子是遮掩不住的。
隻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各人私下裡是個什麼樣的,沈念曦就不知道了。
“我知你必定要去東宮見太子妃,便特地在此等候,倒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麗妃臉上全是感激,想起那夜的事,後怕得眼圈都紅了,“多謝你那夜救了瀾兒,若是沒有你仗義出手,還不知會鬧成什麼樣呢,真是多虧了有你在。”
沈念曦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娘娘不必挂懷,當時五弟妹就站在我身邊,我自然不會見死不救,這都是應該的。”
麗妃握着沈念曦的手拍了拍:“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這份情我們不會忘記的。”
沈念曦颔首笑道:“娘娘言重了。”
“那夜瀾兒緩過勁來之後說仿佛是有人從背後推了她一下,可這件事無從查起,也不知是何人這般歹毒。”麗妃歎了口氣,面上顯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