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芷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樣啊,我明白了,多謝姐姐告知,我方才見王爺碼着臉,還以為是我惹他不高興了呢。”
沈念曦臉上一直帶着溫和的笑:“沒有的事,劉妹妹别往心裡去。”
劉芷念跟着笑了笑,感歎道:“太後是我的姑奶奶,也因着這層關系我才有機會進宮來瞧瞧,我娘說宮裡規矩大,進宮前一直囑咐我小心謹慎些,我總怕做不好惹人讨厭,在太後姑奶奶那兒還好,叫我去皇後宮裡請安,我十分害怕出錯,不過現在好了,有姐姐陪着,我心裡踏實多了。”
“你别擔心,皇後娘娘為人寬容親和,你隻要按着嬷嬷教導的禮數來,必不會出錯。”沈念曦耐心寬解她道:“你聰慧機敏,皇後娘娘會喜歡你的。”
沒了祁淵劉芷念便打開了話匣子,說說笑笑和沈念曦行至鳳臨宮,殿裡還是那麼熱鬧,賢貴妃、麗妃按着次序坐在殿中,幾位王妃也在。
衆人各自見過禮,劉芷念給各宮娘娘都磕了個頭算是拜見,皇後略略詢問了幾句她多大了、讀過什麼書之類的客套話,問完話後劉芷念随即恭謹告退離開了鳳陽宮,臨出去時劉芷念還不忘沖沈念曦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近來宮中也并無什麼要事,衆人略坐一會兒後皇後便也叫散了。
從鳳臨宮離開,周曼兒扶着賢貴妃走在禦花園裡,賢貴妃意味不明道:“你懷着孕身子金貴,皇後都囑咐你要好好将養,就别送本宮了,回去吧。”
周曼兒扶着賢貴妃的手一僵,這才收回手有些難堪的低下頭,“送您回宮是兒媳的本分,母妃這樣說,曼兒着實惶恐。”
“本宮近來心煩,有些精神不濟,你有孕在身自是要好好保養,本宮不礙事的。”賢貴妃兀自長歎:“趙邕一案牽連甚廣,本宮的叔父身為戶部尚書難逃罪責,如今泩兒在朝中如履薄冰,你是他的王妃,合該為他多想想才是啊。”
“還請母妃寬心,曼兒知道了。”聞言,周曼兒眼中早已露出濃濃的仇怨,含淚恨恨點頭。
此案牽連的豈止一個戶部尚書,她的伯父、她的父親,都因此被革職罷免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沈家和梁王。
賢貴妃故作憂愁感歎道:“先帝和齊王忌辰快到了,近來太後她老人家傷懷之下脾氣見長,若誰不小心紮着了太後的眼,以後的日子隻怕要不好過了。”
見周曼兒似懂非懂應下,賢貴妃滿意點頭又道:“你既然都明白,就知道該如何做,其他的也無需我多說了。”
周曼兒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是,母妃。”
“行了,你今兒也乏了,回去吧。”賢貴妃伸手撫摸着石子路旁杜鵑花花苞,笑容一如以往的和藹。
待周曼兒離開後,賢貴妃心腹石竹才上前勸道:“娘娘雖不喜王妃,也不該讓她這般涉險,她肚子裡懷的終究是王爺的骨肉啊。”
“她不過是周氏旁支所出,家中父兄無能,才德更是配不上泩兒,可當初皇後從中作梗,本宮為了泩兒的名譽也隻好認下這門親,門第低些也就罷了,可你瞧她那善妒蠢笨的樣子,連唯唯諾諾的越王妃都比不上,本宮看着她就來氣,石竹啊,本宮大半生的心血,可不能毀在這蠢物的手裡。”
石竹扶着賢貴妃慢慢走在鵝卵石小路上,歎道:“娘娘費心了,既然覺着她配不上王爺,以後再留心尋更好的就是了,娘娘實在不必為此動氣,傷了自個兒的身子。”
賢貴妃冷冷笑道:“眼下她能為本宮和泩兒未來的大計鋪鋪路,是她的福分,若她生下嗣子,本宮自會為孫兒另尋一個體面尊貴的母親。”
賢貴妃沒有急着回宮,在禦花園裡和石竹閑逛了會兒,宮裡的日子了然無趣,悶了一個冬天,骨頭都坐僵硬了。
“娘娘您瞧,園子裡的花兒在打花苞了,到底是不如花房裡培育的花開得早。”石竹指着牡丹抽了芽的花苞笑道。
“你懂什麼,花房裡嬌養的花怎麼能和這天地間自然孕育的好。”賢貴妃歎道:“泩兒那近來沒什麼事吧?”
“娘娘安心,王府裡一切都好。”
“翠雲殿那兒怎麼樣了。”賢貴妃慢悠悠往前走着,臉上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石竹小聲道:“其他的都是老樣子,不過奴婢倒是發現了一件事……”
賢貴妃靜靜聽完,嘴角洩出一絲冷笑,“盯緊了。”
她的兒子命苦,原本大好的前程卻受人暗害,事到如今,她隻想給兒子謀一個好前程,讓所有欠他們母子的人,都得到報應。
這宮裡平靜得太久了,實在無趣得很。
雲卷雲舒,早春的風依舊是涼意滿滿,催着禦花園的萬事萬物煥發生機。
沈念曦陪着慶妃回了翠雲殿,閑聊了沒兩句她便也起身告退,走至翠雲殿宮門前恰巧撞見了慶妃身邊的大宮女蓉兒疾步而來。
蓉兒走得急,見到她之後匆忙頓住腳步屏息行禮,垂頭掩去神色恭敬行禮,“奴婢見過王妃娘娘。”
“你這是去做什麼了,怎麼走得這樣急?”沈念曦見她神色匆忙,不由得好奇發問。
蓉兒垂着頭喘了口氣後方道:“奴婢奉命把娘娘為太後所抄的佛經送去榮安殿焚燒祈福,瞧着這天要下雨所以走得急了些,不小心沖撞了王妃,還請王妃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