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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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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麗妃悲戚情狀,沈念曦一時也有些惆怅,但眼前情勢到底如何沈念曦也難以看透,她隻得強壓下心中不安,撫摸着手上的镯子和玉簪惋惜道:“原是這樣,王爺沒告訴我這些,想來是不想讓我胡思亂想,我也就沒敢多問,今日才知此事,多謝娘娘告知。”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沒什麼不能說的,隻不過她走得不明不白,宮裡人都避諱着罷了。”擦掉眼淚後麗妃眼眶泛紅,無奈笑了笑:“正是因為避諱,所以宮裡都不敢提她,難為她連王爺未來的妻子都想着,隻是這宮裡人多眼雜,梁王殿下是男子,不明白這宮裡的女人眼睛都尖得很,想來沒有囑咐過你,這些首飾以後别再帶進宮裡來了,免得被有心人發覺就不好了。”

看着眼前的和顔悅色的麗妃沈念曦隻覺得毛骨悚然,她忍着心中不适狀若自如起身屈膝拜了一拜,“多謝娘娘提醒,我記住了。”

“起來吧,本宮是還報你當初仗義出手之情才出言提醒,你不必放在心上,今日之事你今日聽了便忘了,心裡明白就好。”麗妃起身,長長歎了口氣:“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從前進宮拜見後宮妃嫔,沈念曦從來都帶着十分的警惕和畏懼,今日見麗妃如此感懷怡妃,讓她愈發看不清了。

當年那名女子與怡妃交談,話裡話外隐含威脅滿是不屑,顯然兩人之間并不和睦,可如今麗妃對怡妃如此傷懷,雖然與當年那個人不一樣,但這并不能讓沈念曦掉以輕心。

如若今日麗妃是在試探,那麼往後她可需要更加小心了。

東宮。

四下不見閑雜人影,沈念曦由宮娥引着去見姐姐,殿中清雅安靜,靈犀香悠長綿延白理如線,聞之恍若撥雲見日。

沈念昀筆直坐在案前,執朱筆在賬目上勾劃,擡頭見沈念曦來了,溫柔笑着起身去牽妹妹的手,“來了,快坐。”

接過姐姐早備好的桃花酥,沈念曦輕咬一口,默默吃着沒有說話。

待殿中恢複平靜,沈念昀瞧着妹妹興緻不高,撫摸着她的頭輕聲道:“怎麼了?”

細嚼慢咽吃完,沈念曦又喝了口清茶才歎道:“姐姐,你覺得麗妃此人如何?”

“也不如何啊,她家世不高,也不怎麼得皇上寵愛,為人很是随和,人淡如菊,從來都是不争不搶的性子。”沈念昀細細回想着麗妃平日舉止,并未有什麼異樣之處。

回想起來,麗妃似乎對沈念曦有種莫名的親切,她将袖中用手帕包好的血玉镯和玉簪擺到沈念昀面前,娓娓開口:“方才麗妃為了這些和我說了許多有關怡妃的事情,我不明白,她為什麼在意怡妃。”

“我倒不知麗妃和那位娘娘原來還有交情,不過你也不必過于疑神疑鬼,她若是那人,在明知你已有所防範下還如此冒險暴露自己,委實是沒必要的,我們查了這麼久都不知道是誰,她不好好藏着自己的狐狸尾巴,怎麼可能輕易被你發現,麗妃為人和善,也許隻是好心提醒你罷了。”沈念昀似感歎又似疑惑,思量了會兒才複又開口:“以後我會仔細留意麗妃動向,是非好歹,總有破綻可尋。”

沈念昀拍了拍妹妹的手以示寬慰,她明白念曦一直牽挂這件事又沒有頭緒,可又怕有一日如若真的揭開真相會再卷進更大風浪之中,她們隻能逃避,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曉的樣子,在聖京城這大染缸裡,苟且偷生。

沈念曦靠在姐姐肩頭,貪戀她身上的馨香,黏着姐姐,總能讓她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嗯,謝謝姐姐。”

從東宮離開沈念曦照常乘車回府,面對祁淵沈念曦并未再多說什麼,宮裡的事複雜多變,有些事最好爛在肚子裡,暴露得越多隻會死的更快。

她沒有勇氣再帶那镯子,倒不是嫌棄,隻是想起慶妃也對那镯子很是介意,又想起玉舒公主沒心沒肺的笑臉,她沒敢再帶,連同那玉簪子一起好好收起來放着了。

夜來祁淵情動時握着她空無一物的手腕,停下動作啞聲問,“镯子呢?”

“嗯……”身上又熱又癢,腦子亂成漿糊的沈念曦差點沒聽清祁淵的話,咬着唇支支吾吾往他懷裡躲,“镯子珍貴,我怕磕到……所以……所以收起來了……”

身上的人沒再說什麼,隻扣緊手腕偏頭吻上去,張口咬住細細研磨。

炎夏時光總是悶熱無比,遠望樓上祁淵照常陪着沈念曦練劍,丫頭們都在下面守着,誰也不知道王爺、王妃在上面做什麼。

今日沈念曦心裡亂,運氣不足緻使步伐淩亂,輕而易舉就被祁淵看出了端倪。

祁淵起身奪下她的劍,擔憂的問:“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嗯,有點惡心。”沈念曦心虛,怕他看出什麼來,偏頭随口扯了個謊。

“惡心……”祁淵皺眉重複了幾遍,盯着她的小腹疑惑道:“是不是……”

祁淵沒個正形又拿她打趣,沈念曦急着去捂他的嘴,“我就是渴了而已!”

祁淵摸了摸她的小腹期待道:“遲早都會有的。”

“哼……”沈念曦紅着臉擋開他的手,害羞轉身去倒水喝。

祁淵後退幾步跟着沈念曦往前走,片刻後他又想起了方才沈念曦的心不在焉,想起昨日她進宮請安,遂狀似尋常問道:“是不是昨兒發生什麼事了?”

水流進喉嚨裡停滞了一瞬沈念曦才咽下去,她皺眉看着祁淵抱怨道:“什麼事都沒有,要是有什麼,還能瞞得過你?”

祁淵狐疑看着她,想着昨夜祁淵鬧騰了大半夜,她又哭又求都不肯停,沈念曦理直氣壯又道:“我腰疼,腿還軟……”

及時拉住負氣要走的妻子,祁淵将沈念曦帶回懷裡抱着,輕聲哄道:“都是我不好,不練了,誰愛練誰練。”

沈念曦順坡下驢,沒再胡鬧。

樓外陽光刺眼,透過輕薄的碧紗灑進來柔和了不少,緊緊相擁的兩人,被炫目的光鍍上了一層金邊,明亮而耀眼。

沈念曦入府後便很少出門,此番病愈後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日除了在祁淵的指導下練習劍法活動活動筋骨,其餘空閑時間也不過是在處理府中事務。

實在悶了便帶着丫頭們去園子裡散步,即便如此,祁淵還是不放心,所以大手一揮,把巫旭送到了她身邊。

此時此刻,她興緻索然在湖邊,手裡執着根樹丫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湖水裡攪。

沈念曦用力拍打了一下湖水,柔白的臉上神情有些郁悶,她如此連續打了兩三回,又甚覺無趣,仿佛下定了決心,撂下了手裡的樹枝丫。

她轉身看着自己身後不遠處規規矩矩立着的幾個小丫頭,還有不苟言笑的巫旭,柔聲試探道:“九日啊,你不必總跟着我的,我又不去哪兒,你帶着她們下去歇歇吧,好不好?”

巫旭闆着臉一絲笑也沒有,隻聽他嚴肅道:“伺候王妃是屬下的本分,屬下并不覺得累,王妃關心屬下很是感激,王妃若嫌棄奴才們蠢笨伺候得不好,屬下這就帶她們下去領罰。”

沈念曦見他擡腳要走,真怕他自己打自己一頓闆子,忙擺手阻止:“你别……我、我沒有要責罰你的意思,好了好了,你要樂意跟就跟着吧。”

這些日子祁淵擔心她又被人暗算,說什麼也要派個人來照顧她。

本來沈念曦是想拒絕的,直到巫旭撐着傘跪在院中時,她才猛然反應過來。

男子是不能入内院伺候的,她看着巫旭平靜如水的眼睛愣了半晌,終是沒有說什麼。

後來她從祁淵口中得知,巫旭很小的時候就被淨身送進了宮,因長得俊俏所以常被老太監們欺負,巫旭性子倔脾氣大,哪怕拼了命也不肯順從,所以在宮裡就沒過過一天安穩日子。

後來祁淵救了他,自那後巫旭就來梁王府裡伺候了,因為辦事細心人又聰明,一步一步成為了祁淵的心腹。

聽完這話後沈念曦歎惋良久不知道說什麼好,原來巫旭小小年紀就這般穩重妥帖,是經曆了太多磨難的緣故。

沈念曦心軟留下他,而後便有了巫旭從清晨到日落跟在她身後頭,一步也不離的情景。

沈念曦其實很佩服巫旭,但凡她所接觸要吃的、用的、玩的,都需得過了巫旭的檢驗,毫無差錯方送到自己眼前去。

便是陶陶也不能做到像他那般事事細心,連她方才手裡拿的樹枝,都是巫旭親自從樹上折下來的。

一來二去沈念曦習慣了巫旭的存在,左右祁淵是體諒她,有這麼一個妥帖的人跟着,是好事。

但也因為巫旭,沈念曦一絲絲的空閑都挪不出來了,無論做什麼都有巫旭在,巫旭知道了,祁淵也就知道了。

所以她總有一種被白绫束縛住脖子的窒息感,祁淵待她,無微不至得令人有些無所适從了。

祁淵每日去上朝、辦事最多三個時辰,偶爾有事耽擱了,再晚也要回府,回來就陪着她,獨獨空出來這麼點時間,還被巫旭守着,沈念曦愈發覺得,現在的自己和祁淵廊下那些籠子裡的鳥雀沒有什麼差别。

沈念曦垂頭喪氣的走回了月華閣,關了房門将巫旭一幹人等隔開了之後,陶陶悶悶不樂道:“姑娘,依奴婢愚見,任王爺的人再好,始終和咱們不是一條心的啊,眼下姑娘想做什麼都不方便。”

沈念曦低聲道:“王爺讓他來伺候,也算是護着我,我身邊可信之人不多,多一雙眼睛與你們一齊看着,也是好事。”她心事重重放下茶盞,歎道:“他對我,實在是關切。”

“如今外頭有蔺晨和蔺隐,裡頭又有巫旭,奴婢怎麼覺得,王爺是在……”陶陶眉頭緊皺,沒有說出監視兩個字,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念曦撐着頭思量道:“蔺晨蔺隐不是近身伺候的,也沒這麼細心,尚且可以應對,至于巫旭嘛,他也不是鐵打的,會渴會餓,會累會病,不管怎麼樣,若要瞞着他做什麼,我們總有機會避開的。”

陶陶苦着臉無奈點頭:“也隻能如此了,雖然巫旭有些嚴肅,不過他差事做得好,奴婢也很放心。”

祁淵并不是她的敵人,那麼巫旭他們也算不得什麼麻煩,讓他們替自己辦一些簡單的事,何樂不為。

沈念曦雖然不愛出門也不想管閑事,但宮裡頭的事總是第一要緊的,她規規矩矩按着日子進宮請安,而後便徑直回府,生怕再出什麼變故。

而且最近幾日祁淵情緒有些不對,好像有什麼心事壓在心底透不過氣般,連話都少了大半,時常摟着她發呆,還總是做噩夢,驚醒後會孩子氣的抱着她怎麼也不肯松手。

每每如此,沈念曦都隻好耐心撫摸着他汗意涔涔的後背,描繪着背上那些細小的疤痕,又輕柔為他擦去額上的汗珠,毫不掩飾眼裡的心疼,輕聲細語的抱着他安慰:“淵哥哥不怕……我在……我陪着你,我會陪着你……”

無邊無際的噩夢還未結束,眼底依舊迷蒙不清,六神無主的祁淵隻将她抱得更緊,恨不能将其揉進骨血,混亂的呼吸依舊透露了他此刻的不平靜。

祁淵不肯多說什麼,沈念曦也沒有多問,天亮後一切恢複如舊,她也便裝作無事發生。

這日沈念曦要按例進宮請安,依次從各宮出來後一早上便又這麼過去了,沈念曦連姐姐那兒也懶怠去了,隻想着趕緊出宮回去睡覺。

翠雲殿坐落在僻靜之處,出了宮門還要走好一會兒才能到禦花園,陶陶跟在沈念曦身旁挨着牆根走在宮道上,檐下遮住陽光投下一片陰影,沈念曦怕曬所以挑了陰涼處走。

宮中建築巍峨龐大,各宮各殿氣勢恢宏,從禦花園中遙遙望去,明黃金頂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沈念曦身在其中,渺小脆弱隻如塵埃,唯有腳下宮道堅實平坦,她微微擡頭便看見了那郁郁蔥蔥芭蕉,再往前走幾步會顯現一處月洞門,通過台階上去,便能瞧見裡面緊閉的朱漆宮門。

沈念曦腳步不停,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隻是到底沒忍住輕微歎了一聲。

那是玉雪殿,是從前怡妃所居宮殿,早已封禁多時了。

自從她知道那處宮殿後,每每從慶妃翠雲殿出來途經此處,總是忍不住要往裡看幾眼,而後裝作無事繼續往前走。

怪道她總覺得今日心裡毛毛的不舒服,經過玉雪殿她才想起來,今日是怡妃生忌。

從前怡妃盛寵不衰,每年皇上都會為怡妃慶生,大興賞賜,有一年還為她燃放了滿城的煙火,繁華閃耀美輪美奂,人人豔羨,誰人不道一聲怡妃好福氣。

可轉眼塵歸塵土歸土,如今誰還記得那個曾經冠絕後宮的女子呢?

梁王府的馬車晃悠悠走在街道上,沈念曦手上捏着一支方才出宮時在路沿石縫裡摘下的蒲公英發呆,白色毛毛結成一顆完整的絨球,隻需要一陣風,或是一口氣,輕輕一吹就會随風飄散,絨毛帶着種子被風裹挾着消散不見,不知最終掉落何處,當然,也沒有人會在意。

沈念曦下車之時手上還拿着那隻蒲公英,并且小心用手護着不讓風吹着,進到内院花園之時,她才松開了手,微風吹過,絨球随風而去。

花園裡有土,種子落到土裡,才能孕育新的生命。

回到月華閣時沈念曦不見祁淵的身影,遂問道:“王爺還沒回來嗎?”

巫旭垂首道:“回來了,不過眼下在書房裡處理事務,沒有進内院。”

“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想睡會兒。”沈念曦并未放在心上,疲憊擺手讓跟進屋的巫旭、寒煙幾人下去。

陶陶服侍沈念曦躺在美人榻上後也默默退了出去。

屋内寂靜無聲,燃着素雅清淡的香,困意漸濃,沈念曦阖眼睡去。

再次醒來時外頭天色已暗,祁淵還是沒有過來,巫旭說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連午飯也沒用。

今日是怡妃生忌,沈念曦想起之前麗妃所言,她隐隐猜到了祁淵近來之所以悶悶不樂,也許正是因為怡妃的緣故。

怡妃對祁淵具體有多好沈念曦不知道,但是能想着給他往後的心上人留禮物,這樣有心對他定然沒得說,怡妃娘娘身上到底藏有多少未解之謎,她不敢再想。

不過祁淵如此惦念,可見他是個重情義的人。

之前給她镯子時祁淵并沒有沒明說,想必也是怕她多想吧。

明淨軒内寂靜無聲,窗外透出的燭光輕微,沈念曦在門外輕輕扣門,“王爺,我可以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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