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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顧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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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當初宮裡把你這步棋安插到我這兒,想必也是費了些心思的,可惜你不中用,不僅沒讓王爺看上你,連我你也拉攏不了,如今就這麼倉促的進府,身份尴尬,你更應該盡全力去讨好王爺才是,我這裡,容不下你這麼詭計多端的人。”沈念曦懶懶靠回椅背上,輕蔑神情不再掩飾,冷聲道:“劉氏,我免了你的晨昏定省,今後少來煩我,陶陶,送客。”

沈念曦滿臉不耐煩的離開,陶陶立即走到劉芷念面前,也不彎腰去扶,隻站着輕聲開口,“側妃快起來吧,我家王妃事多心煩,側妃别往心裡去,往後你不用來月華閣請安,這是我們王妃的恩典,從今往後側妃隻管服侍王爺便是了,請吧。”

長這麼大劉芷念連一句重話都沒聽過,如今才進府來就被沈念曦接二連三的羞辱,連個丫鬟都敢瞧不上她,眉頭微蹙,可是她想到了母親床上的那具屍體,惡心感又把她的憤怒沖散了。

那日她心裡煩去找母親,想和母親一起睡,可她們掀開被子看到死狀慘烈的男人後,尖叫聲響徹雲霄。

從那天起,她的心情就再也沒有好起來過。

劉芷念穩住氣息起身,冷冷看着陶陶又看了看沈念曦離開的方向,一語不發轉身離開。

棋局未定,一盤棋,才剛剛開始。

她需要等,等那個時機成熟。

接下來的幾天依舊風平浪靜,唯獨祁淵早出晚歸,再不找機會開口和祁淵聊聊,沈念曦隻怕自己越來越沒有勇氣再說出口了。

午睡起來時祁淵剛回來,沈念曦原本安定的心在看到他時又莫名慌亂起來,好似被什麼東西拽住下墜一般。

這些日子祁淵有意無意躲着她,可沈念曦執意要說的事,祁淵便是再想逃避也避不開的。

“王爺今兒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沈念曦提起裙擺款款接近,卻隻是站在他面前,輕聲開口:“外頭的事可都忙完了?”

祁淵搭着腿靠在榻上,隻看着她沒有說話,聲音疲憊,“念曦,你有話就說吧,我……我聽着呢。”

“你應該也猜到了吧,我已經查到了怡妃留下的證據。”沈念曦沒打算拐彎抹角,對視上祁淵那雙猶如深潭的眼睛,“你知道怡妃娘娘當初為何會甘願赴死嗎?”祁淵喉嚨發緊說不出話,身體慕然緊繃,沈念曦看着他嚴肅道:“你既然已經放手讓我去查,必然也是想知道真相的,阿淵,她真的是你的……”

“夠了!不要再說了!”腦子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炸開一般,祁淵終于失控,捏緊拳頭兀地站起身,胸膛起伏拼命壓抑着情緒,良久他才喘息道:“念曦,我求你别說了,容我再想想……”

沈念曦沒再說下去,這件事祁淵也是受害者,這些年裹挾其中進退兩難,其中苦楚自是難以言說,沈念曦上前握住他的手,隻柔聲安撫,“好。”

這些年祁淵幫了她很多,怡妃的事非同小可,那些遺留的證人證物也需要時間去尋找。

可就算都找到了又能如何呢,沈念曦根本不想傷害到祁淵,她隻盼祁淵可以從泥沼裡脫身。

事關皇室秘辛,揭露後祁淵的處境隻會更尴尬,皇上固然會因為皇室顔面不會大肆張揚,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皇後、賢貴妃等人若是知曉了,祁淵作為怡妃的親子,隻會成為他們攻讦的對象。

皇上當初有多寵愛怡妃沒有人忘記,若怡妃有子,太子之位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

在這當口暴露出來,祁淵必會成為衆矢之的。

她要幫祁淵,就隻能繼續選擇隐瞞。

繼續做那個懦弱自私的人。

次日沈念曦進宮請安,同姐姐說了自己的顧慮,姐姐安慰了她許久,她心裡終于好受許多。

人總是需要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蓋自己當下的自私自利。

她是,祁淵也是。

也不知當年怡妃含恨離開,如今在九泉之下見他們夫妻如此畏首畏尾,會不會覺得寒心。

出宮時夕陽餘晖照耀,美得如畫卷一般,回府的馬車上陶陶有一下沒一下給沈念曦捶腿,她支着腦袋休息,車内靜默無聲,唯有車輪吱呀滾動和行人模糊的嘈雜在耳邊徘徊。

沈念曦雖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形下和顧霄重逢,但當他獨自站在馬車前,戴着鬥笠,被餘晖勾勒出來的挺拔身姿卻還是毫無預料撞上心頭,激起好一陣漣漪。

“許久不見,你可還安好?”顧霄站在馬車頭,單手撩起薄紗一角露出面容,自如朝馬車裡的女子露出微笑,親昵溫柔一如往昔,好似一切都未曾變過。

車外随行的蔺晨蔺隐早就認出顧霄了,知他冒險攔車必是有話要說,一面命車夫停車,一面握緊了腰間的短劍。

“我一切都好,多謝你記挂。”短暫的訝異過後沈念曦已經恢複如常,端正坐在車内一動不動。

“久别重逢,我有許多話想同你說。”顧霄直愣愣盯着沈念曦神色幾經變換終究恢複平靜,似是怕她拒絕,愁然笑道:“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好嗎?”

“去煙雨樓吧。”沈念曦平靜與顧霄對視,早前就聽父親提過戰馬的事情多虧有商國的人出手相助,而今他能回京必是和商國公主和親的事有關,怪不得這些日子沈念曦總察覺有人在暗中觀察她,今日顧霄突然出現,有些事不用腦子也該想明白了。

蔺晨回眸不确信看了沈念曦一眼,遲疑道:“天色不早了,王爺還在府中等王妃呢。”

“無礙。”沈念曦面無表情搖頭,“走吧。”

陶顯辦事老道,見沈念曦突然駕臨,身邊還跟着個帶着鬥笠的神秘男子,必是有事要談,一句多餘的話也不問便熟練引着他們上了樓上雅間。

蔺晨蔺隐包括陶陶都被沈念曦關在了門外,不顧他們抗拒擔憂的神色,沈念曦果斷合上門扉。

“這兒很安靜,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沈念曦回到桌前坐下,不緊不慢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

顧霄一把摘下鬥笠,露出那張明淨清新的面龐,眼中的疲憊蒼涼卻是掩蓋不住,再不複當年的意氣風發,卻也是另一番沉穩踏實。

“我們許久未見,小滿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何在此嗎?”顧霄走到沈念曦面前跟着坐下,滿含憂傷的眼眸不錯的盯着沈念曦看。

沈念曦給他遞茶的手一頓,搖頭笑道:“世上的事變幻無常,我若什麼都好奇,會累死的。”

“你還在怪我嗎?”顧霄單手握緊茶杯,目光灼灼。

沈念曦坦然與他對視,依舊搖頭,“顧大哥,過去的事我早已經放下了,你我不必再說這樣的話。”

“可我對不住你。”不知怎的,沈念曦越是這樣平靜,卻越是讓他難受得窒息,好似五髒六腑都絞在一起,顧霄咬緊了後槽牙,頹喪低喃開口,“小滿,我甯願你恨我。”

也不願你放下。

回想起過往那些事,早已恍如隔世,明明眼前人和記憶裡那個笑得燦爛的少年并無多少差别,可時世遷移,人心實在是變得太快,顧霄和她早就回不去了,沈念曦鄭重道:“顧大哥,我明白你的苦衷,也知你身負冤屈的不得已,當初我沒能力幫到你,任你吃苦受罪,你好不容易謀求到一條出路,我真的不怪你,何況我早已釋懷,多餘的話我也不想再說了,不論怎麼說,我從來沒有恨過你,如今,我仍把你當做兄長一般敬重。”

這聲兄長猶如一把利刃刺入顧霄心上攪弄不停,他多想不顧一切把那些事情全都說出來,可僅剩的理智又拉扯着阻止着他,顧霄拳頭捏緊,半晌,喉結滾動,他艱難應聲,“好,從今往後,我便是你、哥哥。”

經曆這麼多,沈念曦早将那些事都放下了,顧霄的執念她不是不懂,正是因為太懂,所以不能對顧霄視而不見,如今她便是要待顧霄無悲無喜,無嗔無怒,這漫長歲月,是磨滅情意最好的良藥,顧霄不是執拗的人,等轉過了彎兒,總會想明白的。

沈念曦心裡無波無瀾,面上也平靜如水,她輕聲開口:“我雖與雯兒有書信往來,可近來我事多心煩,積攢了幾封信也沒來得及看,她和顧嫂嫂都還好嗎?”

“嗯,雯兒遇到了心儀之人,是個守衛邊城的小将,婚期已經定了。”不過須臾,顧霄已收斂情緒,提到許妧妍時,顧霄明顯有些遲鈍,神情落寞,“雯兒給你的書信……你沒看嗎?”

沈念曦察覺異樣,卻還是搖頭道:“是出什麼事了嗎?”

顧霄轉動着手裡的茶杯,垂眸輕聲道:“妧妍自從生下懷幸後身體就一直不是很好,吃了許多藥也不見效,後來病情加重,前些日子逝世了,孩子也……”

“怎麼會……”沈念曦一愣,腦中回想起許妧妍溫柔的笑容,半晌才反應過來,“怎麼會這樣,她和孩子……沒有大夫能治嗎?”

荒謬的日子已經過去,顧霄并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歎息道:“沒有,什麼大夫都瞧過了,都沒有效。”

“唉,天不假年,嫂嫂和孩子在天有靈,也希望你可以振作起來,節哀順變。”他們現在所有的交集止步于此,沈念曦實在不知道還應該說些什麼,叙舊的話已經說完,眼下該說正事了,她清了清嗓子又道:“你今日特地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嗎?”

目光流連在這張朝思暮想的臉上,眉目精緻粉唇柔嫩,比起當年的活潑靈動,而今的沈念曦便如枝頭盛放的牡丹,嬌豔冷魅,馨香撲鼻,原本這朵花,是他的,該被他好好呵護,而不是在這深淵中經受風吹雨打,顧霄眼底的眷戀翻湧奔騰,擡手将手中茶水飲盡,良久才勉強穩住心神,垂眸道:“我的事不要緊,不過梁王府新添了位側妃,劉家的事又鬧得沸沸揚揚,你裹挾其中,還好嗎?”

“日子的确不太平,不過有王爺在,倒也平安,顧大哥不用擔心。”沈念曦平靜笑着,仔細又為他倒了一杯茶,“如今你在京中頻繁出入,我想你定然是有大事要籌謀,你特來見我,也必是有事要商量,不必覺得難以開口,直言便是,若我能幫,定然盡力而為。”

繞是這些年在外風雨飄搖,顧霄還是被她這番話說軟了心腸,眼眶泛起霧氣,他嗓音發酸,“你還願意幫我?”

“雖然我們無緣,不過這世間又不是隻有情情愛愛,從前我和姐姐在沈家日子難挨,顧伯父和顧伯母都對我很好,你和雯兒都是我們的朋友,這份情怎能忘卻,還有你表姑母,她……她承擔了太多,顧家能否洗清冤屈,全靠你了。”

“多謝。”顧霄鄭重歎息,便也不再遲疑,轉而開口,“當年顧家受人陷害,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查訪,如今證據都收集的差不多了,人證物證齊全,還有商國公主從中助力,可我擔心的是就算如此,皇上也不會為顧家翻案。”

腦中思緒翻轉,沈念曦頓住,沉思片刻才看着他緩緩道:“若是我父親能夠主張翻案,連同百官進谏,皇上必會同意重審。”

顧霄沒說話,隻是欣喜又忍着激動望着心心念念的人,好像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沈念曦沒有在意他炙熱的眼神,隻遲疑着又道:“你能告訴我,陷害顧家的人是誰嗎?”

“趙王。”顧霄坦然與之對視,眸中恨意毫不掩飾顯露。

沈念曦心中一驚,又像是松了口氣般,顧霄開口那刻,她是真的害怕顧霄說出熟悉的名字來,可聽到這個名字卻讓她更加明白此計可行的困難,良久沈念曦才嚴肅道:“趙王一直頗受皇上重用,當初皇上未必不知道顧家蒙冤,趙王是皇子,你覺得皇上肯為了顧家讓朝野動蕩嗎?”

“如果加上怡妃娘娘的冤屈呢?”顧霄沉聲說完,眼中恨意再也壓抑不住,“當初他奉命查案,卻逼死怡妃娘娘,是他辦案不利。”

皇上當年有多寵愛怡妃顧蓁京中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便傳出怡妃謀害公主的事,皇上都沒舍得重罰,若不是怡妃沒了,如今還不知是什麼情形呢。

當初皇上因為怡妃離世悲痛難當,頹喪許久,還因此引發舊疾大病了一場。

後來皇上雖然沒再追查怡妃的事,可這些年玉雪殿一切如舊,宮廷内外對此諱莫如深,想來皇上還未曾放下。

顧霄這樣說雖然可行,若是如此,皇上有可能會後悔發怒,愛屋及烏,或許真的會考慮顧家的事。

怡妃的事雖然已經查出了大概,可裡頭牽扯太多,那些事也需要時日證實,若是不小心洩露了怡妃的秘密,她不可能讓祁淵陷入危險之中的。

顧霄是想要借助沈家的幫忙和怡妃的事,讓皇上不得不處置趙王。

面對顧霄的請求,又想起祁淵的不安,這其中牽涉太多,沈念曦一時也是為難,思考半晌她才斟酌道:“趙王雖善鑽營,可這些年也沒犯過什麼大錯,想憑幾句捕風捉影的謠言徹底扳倒趙王不是件易事,此事還需商議,你先不要冒險,等我回去探探我父親口風,我們再商議商議也不遲。”

意料之中的回答,沈念曦早已不會因為他沖動做事,從前那個不顧一切也要找到她的姑娘,早就被他舍棄了,顧霄面上并沒有多驚訝,“你不肯暴露怡妃的事情,是為了他嗎?”

“是,也不全是。”不知道顧霄是如何知道這其中的蹊跷的,她也懶得隐瞞什麼,沈念曦起身歎息道:“我欠他很多,也不想他再為我受傷,怡妃的事我很抱歉,也自知對不起很多人,可我隻是想等一個合适的時機,你能明白的,對不對?”

顧霄沒有回答,同樣站起身,自嘲笑道:“我明白了,趙王的事我會看着辦的,你放心,方才我隻是想聽聽你會怎麼說而已,你有這份心我已經很高興了,時候不早,你快回去吧。”

離開煙雨樓時天已黑透,濃墨般似要滴下來,祁淵騎在馬上,見沈念曦帶着衆人出來,目光幽深,臉色和頭頂的天一般黑。

提起裙擺走到馬前,沈念曦仰頭朝他柔柔的笑,“你怎麼來啦。”

祁淵盯着她沒說話,隻默默伸出手。

瞧着來之前祁淵已經喝了一大缸子醋,沈念曦也不反抗,忍着笑意将手放上去,轉瞬間就被一股力帶着風拉到馬上,被祁淵禁锢在懷裡動彈不得,她不适扭了扭腰,“輕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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