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點,烏言準時去天泉娛樂門口報道。
這是阿響第一次和新·預備一姐對接,面對一張清水芙蓉不加雕飾的小臉緊張到結巴:“你,你好,我是江姐安排給你的暫時助理,負責幫助你熟悉公司環境和處理日常事務上的難題。”
少女瓷白的脖子一歪:“難題?我沒有呀。”
不,你有!
想起烏言在第一期直播時穿的衣服阿響就眼前一黑,明明少女離開公司時還穿着乖乖的純黑短裙,搭配相同色系的上衣,化一個白開水淡妝,臉上膠原蛋白滿滿,青春活力逼人。
結果第二天的鏡頭裡就好像換了個人。
出發時就遭到網友質疑的小行李箱裡确實沒塞幾套衣服,除了公司臨時打包的一小包完全沒用上的給烏言用作搭配的首飾挂件,剩下的就隻有薄薄幾件烏言的個人衣物。
秉持着相互信任的想法,江姐并沒有開箱檢查烏言自己準備的衣物,反正導演說第一期隻是試水熱身,不會有什麼激烈的活動,穿日常的衣服應該就可以。可誰會想到禦景灣出來的名門千金行李箱裡居然會出現這麼“亮眼”的配色。
是的,亮眼,字面意義上的亮眼。
為期三天的節目裡烏言一共貢獻了三套穿搭:出發時的極簡青春風,第二天的大紅配大綠鄉村風抓雞套裝以及第三天紮眼到不行的貴婦風黃金寬松長裙,分分鐘讓大家懷疑烏言是剛從中東某“頭頂一塊布,全球我最富”國回來探親的貴婦人,偏偏臉上又不施脂粉素白純淨,手裡拿的是樹枝麻繩稻草和油布,整個人的形象極為割裂。
不能回想了,再想馬上就能表演一個當場去世。
公司專用造型師阿響掐着人中讓自己保持清醒,下決心今天必須給烏言來一個全身大改造。
今天的鳥穿了一身不亞于紅綠配色的高飽和度中年風套裝長裙,忽略一張白裡透紅的小臉和清瘦的身材,整個人身上環繞着一種呼之欲出的年代感。
阿響:我将誓死捍衛我造型師的尊嚴!
忍不住了,他的時尚之魂在熊熊燃燒!
“小言姐,這是你自己的衣服嗎,确定沒有和你媽媽或者哪位長輩拿錯?”
不對!小言姐是孤兒啊孤兒!
阿響給了自己個嘴巴迅速住嘴,愧疚不已:“對不起啊小言姐,我說錯話了。”
烏言揮揮手大度的表示無所謂,畢竟,這衣服還真不是她的。這是她在陳淵憬的房子裡翻出來的。
當時江姐讓她自己準備幾套漂亮衣服上節目穿,玩了一夜手機的烏言決定偷懶,随便從私仆家一處隐蔽的櫃子裡挑選了幾套合鳥心意的衣服帶上了。
鳥哪裡知道人類的審美,她身上的黑裙子還是模仿飛來s市途中火車上年輕女孩的衣服化成的,讓鳥自己選衣服,哪有直接套公式方便。
說是黑裙子,其實是彩色的來着。和烏言剛醒來時穿的黑袍一樣,都是由她原身上的羽毛化成,烏鴉的羽毛其實并不像人類看到的那樣,反而流光溢彩熠熠生輝,隻是人眼不能識别罷了。
鴉:哪裡黑啦,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個顔色好吧,看不到的人麻煩反思一下自己,這麼多年到底有沒有為看到我的美作出努力。
鳥面前審美受到沖擊的造型師阿響給自己打氣:沒關系,我可以,沒人比我更懂如何打扮美女!
經過一個下午緊鑼密鼓的衣品改造和緊急時尚知識培訓,再出現在禦景灣時,烏言已經成功變身成各種意義上的美女,一身純白國風紗裙,化着完整素淨的妝容,淺棕色的眼線似有似無,在雙眼皮原本褶皺的基礎上輕輕拉出來一點,更顯得鳥原本純質透亮的眼珠更靈動俏皮。
少女在熟悉的小湖邊翩然起舞,像一隻誤入迷叢的蝶,輕舞翩翩,蝶衣曼曼,月光灑在湖邊長椅上,湖心漣漪圈圈點點,樹影迷離,微風吹起少女柔軟的裙擺,一隻黑色小鳥似乎也在欣賞少女的舞姿入了迷。
牽着狗兒子出來散步順便培養父子感情的陳淵憬一拐彎驟然面對此美景,不禁屏住呼吸,在小路邊駐足,生怕驚擾了這隻剛下凡的蝴蝶。
手中牽着的大狗卻不給主人面子,仿佛嗅到什麼熟悉的氣味突然激動地朝正在起舞的少女沖去。陳淵憬一時沒拉住,狗鍊從手中滑出去。
他迅速追了上去。
“大金!停下!”
湖邊精靈的聚會被天降大狗打斷,長椅上撲棱棱扇起兩雙翅膀,陳淵憬這才發現原來不止一隻鳥,且不是自家藏身的那隻烏鴉,而是兩隻黃嘴巴黑羽毛的烏鸫。
少女第一時間停住旋轉的身姿,擡手接住飛過來“避難”的兩隻烏鸫,清澈純真的眼神帶了一絲抱怨不解地看向陳淵憬:“喂,看好你的狗。”吓到我家親戚了。
兩隻黃嘴巴烏鸫叽叽喳喳吵起來,對掃着尾巴激動到爪子刨地的大狗輸出聲波攻擊。
“抱歉。”
陳淵憬拉住莫名激動起來的狗第一時間道歉:“是我沒看好它,平時它不會這樣的。”
烏言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大金差點被狗子含在嘴裡的場面,翻了個白眼:“我看它平時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