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的驗屍結果此時也出來了。
無中毒迹象,無其他外傷,勒痕确為自缢無異。
幾乎可以蓋棺定論,王霆雲就是自殺的。
貝珠聽完,眨了眨眼睛看向郁離,既然确定不是他殺,王霆雲也承認了罪行,那他們還用再繼續呆在這嗎?
郁離卻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錢可以解釋,女兒生病,他需要錢。可侵地又作何解釋?在其他地方建教觀做什麼?費時又費錢,就算以後可以用香油錢再賺回來,可就那些前期投入的,他等得起,他女兒的病等得起?
遺書中,王霆雲自述是自己利欲熏心,想要擴增地盤,讓他的勢力範圍更廣一些。
可郁離卻覺得不太對,王霆雲這麼解釋表面上沒有問題,貪心膨脹的人急于擴展羽翼确實合理,可針對他個人的情況,卻如郁離自己剛才所想,不太現實。
于是郁離對貝珠擠了擠眼睛,然後對胡一德說:“麻煩胡副使為我們二人準備兩間房間,我們一路披星戴月趕來,着實有些辛苦,隻怕要在此地休整一夜。”
胡一德愣了愣,随後才胡亂地點點頭應是,走的時候卻在心裡嘀咕,兩個房間?難道不是那種關系?可看着又拉手又耳鬓厮磨的啊?真奇怪。
郁離不知道他和貝珠為了方便的拉手指引方向和在耳邊竊竊私語在胡一德眼裡是那種關系,他看胡一德走了,又拉上貝珠的手,帶她回到了剛才衆人聚集的後殿。
主事突然死了,對這些人沖擊還是很大的,因此當他倆再回到後殿時,衆人還沒有散去,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郁離就站在門外,舉起貝珠的手臂,方便她手裡的令牌能被衆人看見。
“麻煩諸位兄弟們,稍後一個一個有序來我這邊,教主有話想要問一問各位。”
我有話?貝珠立刻扭頭疑惑地看向郁離,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有話要問?
不過接收到郁離安撫的眼神後,她就明白了,看來是他有話想問。
他要調查什麼?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秘密?貝珠好奇地想,竟隐隐升起一絲興奮。
她發現跟着郁離待在一處還挺有意思的,總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比她過去三年遇到的奇怪事還多。
郁離一個接一個問下來,最終在衆人的描述中,拼湊出了王霆雲的形象。
這個人确實如他遺書所寫,是個重視家庭的人,也像是會為了行善積德加入天蚌教的。而他之所以能當上主事,也是因為一直行事恭謹,待人友善,才積累了一些聲望。
可他最近一年,也确實如胡一德所述,性格大變,行事躲躲藏藏,也不像從前一樣與兄弟們談天說地,總是行迹匆匆,看人的眼神越發高傲。
這麼一看,他因為女兒舊病複發而自覺報應,進而幡然醒悟,倒也算合理。
“你有什麼發現嗎?”
貝珠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郁離這才從思緒中脫出,望向那雙有些發亮的注視着他的眼睛。
她怎麼這樣興奮?郁離被她這副模樣搞得有些想笑,不過鑒于自己沒想出結果,所以他道:“沒什麼。”
貝珠卻是眉頭一皺,鼓了鼓嘴,有些不滿。
“你騙人,你剛才分明是思考的表情,我能看出來的。”
郁離覺得好笑,低下身子,湊近她,使兩人的視線平行。
“真的啊,你這麼厲害呀,居然能看出我的表情代表了什麼?”
貝珠是個得了三分誇獎就會十分志得意滿的性子,翹了翹唇角,雙手抱胸,“那當然啦!我很厲害的,早就跟你說過了。”
郁離心裡都快笑出聲來,還是忍着壓住嘴角,歪了歪頭,對面前得意的臉快湊到他鼻尖的小蚌精問道:“是嗎?那你能看出我,我現在的表情代表了什麼?”
不巧,貝珠又是一個得了挑戰就會勇敢迎上的性子,她這次依舊迎上,隻是身體也跟着迎上。
等她的鼻尖處感覺到一點柔軟溫熱時,才發現她不知何時竟和郁離湊得這樣近,幾乎是一瞬間,她像彈開一樣,腦袋獨自向後撤了一大截,身子才後知後覺的跟着往後。
郁離也是怔住了,才一動未動。
明明是想分散她注意力的,這倒好,自己的注意力全被她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