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有人在等你嗎?”龍隅用頭頂了頂她的手,催促她離開。
他們待得時間越久,他就越不想回到冰冷的潭水中。
“還是說你愛上小爺,不舍得離開。”
解決掉契約難題後,許攸被龍隅的話油住,往他頭上輕輕一拍,哭笑不得,“你在哪學的這亂七八糟的東西?”
“當然是你們人類的話本。”
他理所當然道,“小爺說的不好嗎?”
還有很多信息,都是他從闖入者身上挖出來的,他會挑感興趣的學習。
“當然不好,與你優雅的形象不符。”
許攸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還以為是什麼老怪物,結果一聊才發現,他竟然是中二少年。
她無法完全估摸他的性格,隻能随機應變,時刻調整計劃。
“你們修士不是有一個中央書院,等我逃出去,也要進去看一看。”
龍隅改變主意,打算離開這裡後,先去書院研究人類,再前往妖域。
這與她殊途同歸,許攸翹起嘴角,加大砝碼,“不需要等以後,我馬上就要報考中央書院,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他詫異道,“一起,你還沒有放棄?”
許攸把他的頭從膝上擡起,認真地說道,“我的字典裡沒有放棄一詞,龍隅,要不要和我打賭?”
他動了動身子,避開她明亮的眼神,“什麼賭?”
“我有把握帶你出去,但需要你先和我契約。”
龍隅輕哼一聲,覺得她想得很美,“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哄騙我,先把我帶出去,再契約。”
“所以這是一場豪賭,如果契約成功,你我二人捆綁在一起,你成為我的夥伴,我會用盡一切辦法帶你出去,一起逆天而行。”
“如果不能呢?”
“那我就留下來陪你,直到你離開為止。”
“聽起來是不錯,”龍隅有些心動,心中的天平不斷偏轉,一方面是出于讓她陪伴自己的私心,一個人在水潭的日子過于孤寂。
另一方面,許攸是難得的同類,他不想耽誤一個好苗子。
如果是她自己不走,他就不需要作出選擇,以後的日子就不需要等待闖入者,有呦呦足以。
雖說他已下定主意,但也不能輕易答應她,“你說的好聽,是夥伴,實則還是主仆契約。”
他可是世間唯一一條蛟龍,怎麼可能做人類的靈寵,哪怕隻是個名頭,也不行。
龍隅把頭高高揚起,将鼻孔對着許攸,眼神十分桀骜不馴。
許攸微微一笑,戳破他的小心思,“你我之間相差那麼多等級,實力懸殊,你拿捏我不是很容易嗎?”
他那點小算盤,她一清二楚,不就想把自己面子保住,然後再争取實際的好處。
“你敢不敢賭?”
龍隅自負道,“這世上就沒有小爺不敢做的事情,你就等着留下來陪我。”
無論如何,他都會是赢家。他掃視周圍環境,心中盤算如何給呦呦做個小窩。
見龍隅徹底上鈎,許攸按照法則介紹,吸取袖子的靈石,臉色變的蒼白起來,逼出一滴心頭血,滴在他額頭。
“我許攸在小仙和群星的見證下,與蛟龍龍隅締結主仆契約,成為同生共死的夥伴。”
龍隅感受到血滴進入靈海,幹枯的靈脈仿佛迎接一場柔和的春雨,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奇怪的契詞。
這情況與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許攸身邊的靈石瞬間化為灰燼,就在她越來越吃力時,詩經從她腦靈海中飛出,古樸的書籍在空中緩緩打開。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樂隻君子,...”
莊嚴的古調在洞中回響,無數條金色氣流從書面一湧而出,将許攸和龍隅纏繞起來。
在不知不覺中,他們沉浸在歌謠裡,身體漂浮到半空,一絲不知從哪冒出的藍光加入金色光芒,金藍交相輝映,把兩人緊緊包裹起來。
站在門外等待許攸歸來的虞婆,察覺到天地間異象,無數星星朝一個方向聚攏,一股強大的威壓在峽谷内蔓延。
她擰緊眉頭,呼吸一滞,朝異變的方向看去,喃喃自語道,“這是什麼東西要出世了?”
那丫頭究竟去了哪裡,到現在還沒回來。
某隐世宗門内,正在打坐的白胡老人睜開雙眼,朝無盡森林的方向望去。
“明一,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靜立門外的白色身影恭敬行禮,“是,師傅。”随即憑空消失。
老人轉了轉手中的盤串,注視前方巨大的陣盤,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