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和他是同類,他們都是靈元大陸容不下的存在,想要努力活下去,就要與天道抗衡。
許攸一愣,有些意外在他口中聽到這個詞,反口否認道,“什麼偷渡者,我才不是。”
“哼,”龍隅都親眼看到另一個世界,她還不承認。
他仿佛看到許攸眼中的自己,原來亂扯鐵鍊時的他,是這般模樣。
這次翻車比被打入禁靈譚,還讓他刻骨銘心。
老東西禁锢了他的軀體,許攸卻控制了他的靈魂,這令他更加屈辱,龍隅絕不會屈服,就此認命。
察覺到他強烈的情緒,許攸垂下眼眸,認真注視譚面,誠懇地解釋,“龍隅,我也不知道契約是什麼樣子,你是我第一個契約對象。”
“你還想要幾個?”
龍隅一時失言,懊惱地閉上嘴。
“我并不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而是真心想帶你離開,你也知道逃離禁靈譚有多麼困難。我想,你一定掙紮了許多次,都沒有放棄,所以還會積極等待闖入者的到來。”
“契約是糟糕的辦法,但也是最後的逃離辦法。”
許攸頓了一下,繼續畫餅,“我不會把你當成靈寵,而是最親密的夥伴。等找到解契方法,立刻放你自由,絕不拖延。”
“在此期間,我們一起去中央書院,共同尋求大道。若有機會,還可以前往妖域,助你化龍,為你報仇。”
他嘲諷一笑,“按照這個說法,你豈不是得不到一點好處。”
“我肯定有自己的私心,這點毋庸置疑,但絕不會勉強你,一切都以你自己的意願為主。”
許攸目前隻想完成定制任務,在修行方面,她隻相信自己,唯有自己強大,才是永恒不變的。
龍隅沉默不言,不光許攸能感受到他的一切,他也能察覺主人的情緒,這條契約并不是最低等的單向契約,隻不過限制他翻轉主奴對象,無法傷害主人。
他知道許攸說的都是真心話,并沒有哄騙自己。事已至此,他上了這條賊船,隻能先這麼走下去。
往好一點想,他可以離開禁靈譚,等出去後,再想辦法尋找解契辦法。
“那你發誓,不會操縱我的一切,并努力尋找解契方法,找到後就放我自由。”
見他态度軟化,許攸連忙舉手發誓,“我許攸向天道發誓,絕不勉強龍隅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想方設法尋找解契辦法,放他自由。如有違背,”
話還沒說完,就被龍隅打斷。
“不是向天道,是向小仙和群星。”他這次可不會留下漏洞。
許攸隻好重新說了一遍,心中暗自思索,群星會是詩經它們嗎,修仙遊戲和靈元大陸究竟是什麼關系。
籠罩在她心底的謎團越來越大,得從龍隅口中挖出偷渡者的信息,不過他現在愈加不好騙了。
龍隅确認誓言生效,壓住内心的不爽,冷聲道,“還差最後一步。”
許攸知道他隻是暫時蟄伏,想要将他徹底收服,還需要很長時間。
她盯着深不見底的譚面,脫掉外層衣服,僅留下裡衣,猶豫地看了一眼赤霄,深吸一口氣,跳入水中,逆流而下。
龍隅盤旋卧在譚底,面部表情地看着她朝自己拼命遊來,還沒遊到一半,就因氣竭返回水面。
許攸憋氣過度,滿臉漲得紫紅,濃密的睫毛凝結一層冰霜,原來譚底那麼寒冷。她沒有耽誤時間,再次深呼吸,加快速度往譚底遊去。
不知道往返多少次,許攸離龍隅越來越近,她逐漸習慣在水中活動,身體愈加靈活。
龍隅失神地看着這一幕,少年拼勁全力,神情格外堅定,锲而不舍地靠近巨蛟。她裸露在外的皮膚,因在水中浸泡太久,變得格外蒼白。
他呼吸微微一顫,尾巴蜷縮起來,心裡某處被她觸動:呦呦,你怎麼那麼倔強,隻要開口求我,就不用那麼辛苦。
如果許攸知道他的心裡話,會控制不住翻一個白眼。但凡她表現出一絲軟弱之情,龍隅都不會再給她機會。
示弱并不能馴服猛獸。
就在許攸身體機能即将耗盡時,赤霄猛地打開傘面,穩穩停在水中,一根細長的鐵鍊從傘中飛速拉出。
她迅速反應過來,雙腳狠狠一蹬,抓緊傘柄,借力往譚底沖去。
在鐵鍊的沖力下,許攸直接來到龍隅面前,她眉眼彎彎,笑得格外燦爛,仿佛在對他說:看吧,我說過能帶你離開,就一定會做到。
明明她是那麼狼狽,腰纏鐵鍊,身上結滿冰霜,臉上失去原本的顔色,但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卻是那麼耀眼,意氣風發。
透過她明媚的眼神,龍隅看到自己收縮的瞳孔,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永生難以忘記這個畫面。
成功觸底,許攸格外興奮。
她拔出赤霄劍,眼底閃過一絲金色光芒,在水中用力揮劍,朝堅硬的鐵鍊劈去。
赤霄發出劇烈的鳴叫,與禁靈鎖強硬碰撞,不到片刻,将其徹底擊碎。
她不知道這股力量能用多久,不敢浪費時間,迅速來到其他方位,迅速劈斷其餘鐵鍊。
龍隅身體一松,禁锢它百年的禁靈鎖就此消失。他直起蛟身,對上一雙有力的玉手,傲嬌地用頭頂了頂,接受她的邀請。
“還算你合格。”
聽到靈海中的聲音,許攸知道自己通過他的考驗,抱住他巨大的鷹爪,按動傘柄機關,鐵鍊快速收縮,帶他們一起往譚面飛去。
“阿隅滿意就好。”
“不要這麼叫小爺。”
他可是夥伴,不是靈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