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隅翹起尾巴,饒有興緻地觀察屏中文字,語氣十分驚奇。
聽到他好奇的聲音,許攸眸色倏緊,“你能看見屏幕内容?”
“我應該看不見嗎?”
龍隅無聊地哈口氣,這方方正正的文字,都把他看困了。
他發現沉睡一旁的詩經,心裡格外不痛快,惡劣地盤在古籍上,時不時用尾巴拍打書面。
一旁的金光十分微弱,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尋找報複的機會。
“那也不是。”
許攸垂下眼眸,遮擋住眼底的探究之意。
這是除她以外,第一個能看到遊戲面闆的存在,契約竟然磅得這麼死,連面闆都能共享,那剛剛系統播報,不知他是否聽見。
“小仙,龍隅能聽到你的聲音嗎?”
小仙不屑地回答,“一條長蟲也配和我交流。”
募地,它想起許攸馴獸的方法,現學現賣,貼心建議道,“你因為救這條臭蛇,身體還未完全恢複,應該先睡一覺。不然等虞瑤醒來,你無法完成她的計劃。”
許攸神情一頓,剛剛在水中浸泡太久,導緻她寒氣入體,臉上還未恢複血色,四肢更是一抽一抽的疼,她的确需要休息。
“師傅什麼時候能醒,天馬上要亮了。”
“放心,足夠你好好睡一覺。”
小仙掃了一眼虞婆的夢境,在金藍光的餘輝裡,她也有所受益,看在她用心教導許攸的份上,就助她一臂之力。
“虞瑤也該仔細回看過去,她所忽略的一切。”
“牡丹,娘到底怎麼了,她為什麼不見我?”
虞瑤略過她張開的手臂,焦急地注視屋門,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後,母親就變得特别奇怪。每到晚上,都會一個人躲在屋内,誰也不見。
從那開始,她就懷疑母親是不是為了救自己,留下暗傷。
牡丹堅定地擋在門前,為難道,“大小姐,這是夫人的命令,請回吧。”
虞瑤跺了跺腳,眼珠子一轉,輕輕躍到屋檐上,“那我這樣總行了吧。”
牡丹抿住嘴唇,眉眼間盡是厭惡之意,要不是為了救她,林藍也不會再次激活血噬,為了壓制它外洩的氣息,每日都飽受折磨。
她一開始就勸過林藍,不要生這個孩子,留下軟肋,可對方就是不聽,一意孤行,還刻意把她養成虞家人的模樣,身上沒有一點血族的影子。
這導緻牡丹雖然看着虞瑤長大,卻從未認同她的存在。
就在她打算把虞瑤拉下來時,屋内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瑤瑤,又調皮了,還不趕快從屋頂下來。”
虞瑤身形一閃,趴在窗戶前,可憐巴巴道,“娘,你為什麼不見我?”
林藍躺在床上,無數根血線在屋内攀爬,臉上青筋暴起,渾身散發出暴戾的氣息。被封印太久的藍血,突然破戒,嘗到鮮血的味道,就像脫缰的野馬,難以馴服。
為此,她不得不花費時間,剔除血液中的暴躁之意。
“娘不是不見瑤瑤,隻不過每天也需要自己的空間,一個人靜靜。”
她的語氣包含深意,虞瑤想起大殺四方的血線,這才反應過來,母親需要偷偷修行。
“娘,我錯了,你繼續休息,等你空了,我再來找你。”
林藍閉上眼睛,還是無法把她置之門外。
她将散落在地的血線收起,坐在梳妝台前,一點點上妝,蒼白的面孔恢複往日的端莊。
藍血對她的行為十分不滿意,在她體内橫沖直撞,發洩被禁锢的怒火。
“娘知道瑤瑤在擔心什麼,”她打開房門,一把攬住虞瑤,對上牡丹不贊同的眼神,苦笑一下。
“你看,娘這不是好好的嗎?”
虞瑤認真端詳她的面孔,确認沒有問題後,甜甜一笑,“娘沒事就好。”
虞婆靜立一旁,原本模糊的記憶變得格外清晰。如今她才看到,牡丹和母親之間的眼神交流,以及她藏在深處的痛楚。
待林藍把虞瑤哄走,牡丹冷臉把她推回屋内,怒斥道,“你不要命了嗎,竟然強行容納血噬。”
林藍臉色一變,噗出一道鮮血。地上的血液扭成一團,張牙舞爪地活動起來。
“沒有辦法了,你得離開虞家,找機會進入混亂之域。我們不能兩個人都折進去,總得留下最後一顆火種。”
牡丹雙眸幽幽地看向她,似笑非笑道,“我還以為你忘記自己的身份,陷入這兒女情長中,無法自拔。”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太過懦弱,沒有為血族而戰,苟延殘喘到現在。”林藍避開她的眼神,遮住眼底的黯然。
“所以現在遭到報應,把所愛之人,都牽連進去。”
牡丹心裡一軟,這麼多年,如果不是林藍,她也不能這麼安穩地待在靈域。
“如果你跟我一起走,還來得及。”
“走不了了,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我身上,你以為上次是意外嗎?”
林藍握緊手中的玉佩,眼底充滿殺意,“一般人是不敢招惹虞家,隻有他們,才會那麼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