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你的母親是愛你的。”
“愛嗎?”她疑惑地摸向脖子間的玉墜,“我曾經也以為她愛我,才把我送到這裡,每個月堅持不懈送東西過來。”
“可是她為什麼不來看我?就因為我沒有修行天賦,就不配做許家的女兒嗎?連把我養在小小的院子裡,都不行。”
“非要把我送到遙遠的上堯,我是凡人,根本活不了多久,為什麼連這短暫的幾十年都不能等待?”
在她一連串的疑問下,許攸沉默不言,毫無疑問,許夫人是愛她的,隻是因為千百年的規訓,讓那愛裡摻雜了許多東西,沒有那麼單純。
她想起曾經聽到的話語,眉眼間盡是難過,“我的姐姐叫許舞,而我卻叫許攸,許是憂愁,我的降生就給許家帶來憂愁。”
許攸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認真盯着她的眼睛,“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也叫許攸,這是奶奶給我取的名字。”
“她說,我的名字是上天賜予的,就是那麼一瞬間,從腦海中冒了出來。我想你的名字也是這樣,并沒有太多别的意義,隻是這個名字,原本就屬于你。”
“真的嗎?”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沒想到這麼厲害的人,竟然和自己名字一樣。
“原來許攸也能這麼厲害!”
少女咯吱一笑,努力把玉墜放到她手上。
“我已經沒有力氣解開它了,這是我出生時娘親給我的,可以證明我的身份。當初蔣數也想将它搶走,但是上面滴了我的血,他沒有辦法碰它。”
“姐姐隻需要将我們的血混在一起,滴在花芯上,就能把它取下來。”
許攸握住光滑的木蘭花玉墜,它晶瑩透亮,手感格外溫潤,一看就是被人反複把玩的珍稀之物。
“你拿着她,就像帶着我一樣。”
少女推開她的手,語氣變得更加虛弱,“你别輸入靈力了,這對我沒有太大作用。”
許攸也知道,過多的靈力對她來說反而是毒藥。
她轉頭望向門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許攸,帶着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許攸握住玉墜的手一緊,“需要我替你報仇嗎?”
少女看到她認真的表情,連忙拒絕,“不用,娘親沒有錯,我更沒有錯,錯的是天道。”
“那我還能為你做什麼?”
“如果可以,把我的骨灰埋在槐樹下面,我想和葉奴姐姐在一起,她是對我最好的人,永遠都擋在我面前,從未改變過。”
“我答應你。”
龍隅看着少女微笑的閉上雙眼,而許攸的心情卻格外沉重,他不能理解這複雜的情感。
他習以為常道,“許夫人是做錯了,太過于心軟。我母親會把一窩兄弟中最弱的那個吃掉,用來補充營養,就算讓它勉強活下來,也無法在無盡森林生存。”
所以二小姐僥幸活到現在,卻備受欺淩。
她把女孩抱到床上,遠離地上的污穢,“所以他們是人,而你是獸。”
“哼,小爺還不稀罕做人呢。”
許攸将自己的血液和少女的血液混在一起,滴在花芯上,玉蘭花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芒,她輕輕解開玉墜,小心挂在自己脖子上。
當她嘗試再次解開時,卻發現怎麼也取不下來。
許攸伸出血戒,試探地靠近少女流血的地方,想要留下她一部分鮮血。
血戒感受到新鮮血液的氣息,卻嫌棄它沒有靈氣,微微一縮,拒絕她的邀請。
看它一動不動,她把血戒徑直按到傷口上,如果這樣都不行的話,她得找别的辦法儲存血液。
血戒感受到自己被血液包圍,無奈的變成一條紅線,從傷口中鑽了進去,收取少女的心頭血後,才回到許攸小拇指。
她感受到血戒似乎變重了一些,不得不感歎虞婆的強大,分離的血線竟如此有靈性,她輕輕摩挲紅繩,“真棒,等我以後需要的時候,一定要吐出來。”
話是這麼說,許攸還是拿出一個小瓷瓶,接了一些少女的血液,花費積分儲存到遊戲商城中,做了兩手準備。
龍隅看到面前一片狼藉,好奇道,“就算你得到她的身份,又怎麼向許家解釋這裡發生的一切,還有你那過高的修為。”
說實話,許攸也沒有想好,原本她可以放棄這個身份,尋找一個沒有那麼顯眼的普通少女。
可她現在被遊戲趕鴨子上架,再無其他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