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一身不像是認親,倒像是砸場子。
原本想換個地方的龍隅被束手臂套擋住,抱怨道,“幹嘛穿這件衣服,害我沒有地方睡覺。”
“馬上好戲開場,你不會想睡的。”許攸這才發現,回到許家後,一關比一關難。
*
許攸聽姚葉說,許家族地在另一片未知空間,不在許家大宅,隻有極少數人掌握前往族地的方法。
她跟姚葉來到家族小祠堂,看到身穿墨藍蟒袍的中年長須男子走進來。
許攸眯起眼睛,認出來人是大伯許照,連忙行禮問候。
許照沒有和他們寒暄,率先伸出胳膊,徑直說道,“抓緊我的手臂,我現在帶你們去族地。”
她剛抓住他的手臂,如同坐傳送陣一般,受到外力擠壓,随即三人從祠堂消失。
等再次睜眼,許攸來到一片開闊空間,擡眸望去,看見一座由靈石構成的碧玉階梯,這裡靈氣過分濃郁,不需要專門吸收,就有數不清的靈氣主動鑽入體内,她甚至看到成型的靈氣流在空中旋轉,莫名有種醉靈的感覺。
玉梯通向一座由巨絲靈楠木搭建而成的宮殿,雕欄玉砌,飛檐反宇,屋頂鋪滿赤紅礦石,在陽光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許攸走到殿前,好奇地看向牆面符文,那神秘古樸的線條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緩緩流動。
她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整個人好似被什麼東西擊穿一般,頭痛欲裂,臉上青筋暴起,雙眼脹紅,面前一片漆黑。
姚葉連忙捂住她眼睛,将靈力輸入她體内,為她緩解痛苦,“這是老祖宗不值的陣法符箓,千萬不要亂看。”
此處是許家專門商議事物的場所,到處都被各種各樣的陣法符箓包圍,就連他們踩的每一塊地,都含有未激活的陣法,隐藏着巨大的威力。
在黑暗中,許攸清楚的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正注視着自己,與小仙的眼神不同,它冷漠無情,毫無溫度,猶如冰涼的刀刃一般,将她一點點肢解。
這給她很大的壓力,讓她無法喘息,身體裡每根弦都崩得緊緊的,她從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死亡,對方就像她頭頂的天空,随便掉下來一塊雲彩,都能輕松将她碾壓。
看到許攸渾身顫抖着,額角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姚葉連忙帶她進殿,卻被一旁看守攔住。
他面無表情地擋在門前,語氣森冷,“此乃族地,無召不得進入。”
許照湊上前來,拉起一張笑臉,“族叔,他們是我帶來的,就放我們進去吧。”
看守掃過他身上的符文,訓斥道,“你還沒有權利帶人進來,要進就獨自進來。”
見他嚴守規矩,沒有絲毫退讓,許照将他們拉到一旁,眉眼間盡是愁緒,“看來我們隻能在這等大族老,隻有他最有可能放你們母女進去。”
“那萬一我們先遇見三族老呢?”姚葉幽幽地說道。
許照一哽,面色僵硬,他撓了撓頭,“那隻能我們一起滾了。”
他看到一旁神情痛苦的許攸,抿住嘴唇不知如何是好,這孩子第一次進族地,沒有獲得許家的承認,會像外人一樣被全方面排擠,承受巨大的威壓。
許照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細聲安慰道,“攸兒,忍一忍,隻要進殿就好了。”
姚葉将陷入巨痛的女兒摟在懷中,朝門口望去,心裡不停期盼着,先來的一定得是大族老。
可惜天不遂人願,一個拄拐老人從前方走來,看到姚葉母女,他停住進殿的腳步,鋒利的眼睛掃過她懷裡的少女。
他扯了扯充滿褶皺的臉皮,沙啞的聲音中充滿冷意,“你竟敢帶她直接來族地?”
姚葉挺起胸膛,對上他狠戾的眼神,毫不退讓,“有什麼不敢,這也是許家的孩子。”
“哼,許家的孩子就不會遭到族噬。”三族老嗤笑一聲,意味不明道,“誰知道她到底是誰,你已經十三年沒見過許攸。”
姚葉瞬間被激怒,柳眉倒豎,如母獅子一般極具攻擊力,“你是說我這個做母親的,連自己孩子都認不出來嗎?”
“這可不好說。”老人輕敲拐杖,眼睛眯成一條線,“再給你一次機會,帶着她趕緊離開,不要讓我親自動手。”
“想趕我們母女走,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姚葉将許攸推到身後,張開手臂把她牢牢遮擋起來,眉眼間全是堅決。
見他們劍拔弩張,許照連忙出來緩和氣氛,“三老說笑了,族地不允許動武,我們可以好好商量。”
“商量?”三族老仿佛聽到極其可笑的事情,不屑地大笑起來,“你配嗎?”
許照面色一僵,呆在原地無法動彈,一雙無形的大手将他死死禁锢住,他心裡苦笑一聲,看來是徹底得罪三族老。
處理了口出狂言的家夥,三族老才看向許攸,語氣中充滿殺意,“我雖不能動手,但把他們送走還是能辦到的。”
看到他臉上還不掩飾的厭惡,姚葉陷入無盡的絕望,最終還是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