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攥緊手中衣袖,一臉痛苦地搖頭,瘦小的胸膛上下起伏着,過了許久才艱難憋出幾個字,“我不知道。”
見她臉白成一片,連說話都困難,王斯趕緊幫她調整呼吸節奏,“小雲,放慢速度,吸氣,呼氣~”
在他的帶領下,方雲逐漸平靜下來,她咬了咬嘴唇,随意抹掉臉上的虛汗,糾結道,“我,我感覺到不舒服的氣息,隻是本能不想進去。”
方雲的神情不是作假,是她發自内心的想法,她在害怕什麼,她的感覺似乎比平常人都要敏銳,是錯覺嗎?
許攸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拍了拍她的胳膊,沉聲道,“小雲,後面的路已經消失了。”
“真的消失了。”王斯轉過身,驚訝地發現方才走過的小路被濃霧籠罩,周圍白茫茫的一片,無法找到離開的道路。
這白霧顯然跟葬魂林一樣,将所有求學者困在當前關卡,除了孤村,再也沒有别的路可走。
方雲擡頭望向許攸,借助她帶來的安全感,壓住心底的不安。
在她決定參加考核時,就下定了決心,哪怕是死也要成功加入書院,可是她還是無法控制住身體的本能反應,這是她天賦巨大的缺陷,一旦發現不對就想逃離。
“對不起,我并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方雲愧疚的低下頭,神情十分低落。
還沒等許攸開口,王斯就拍了拍胸脯,一副老大的做派,“放心,我會好好保護你們的,到時候跟緊我就行。”
許攸聞言挑了挑眉頭,把舞台讓給黑蜘蛛表演。
“嘎嘎~”
夕陽西下,黯淡的紅光照射在破舊的村莊上,一隻黑色怪鳥站着泥牆上,撲扇着瘦骨嶙峋的翅膀,陰森森地注視衆人。
荒野孤村、寂靜夜晚、無路可走的一群人...這的确像恐怖電影的開頭。
這時,一陣陰風吹過,刮起數片落葉,在空中飛舞,王斯摸了摸胳膊,身上汗毛倒立。
他咽了咽口水,将四肢大大伸展開來,試圖營造出威武可靠的形象。
看到王斯在哪裝腔作勢,林木翻了個白眼,嗤笑一聲,這幾個慫貨湊成一團,慫上加慫,還以為他們發現了不得了的信息,結果竟然是害怕的想要逃走,這群膽小鬼。
他猛地拔高聲音,怒道,“還不趕快過來,在後面墨迹什麼?”
就算是死,也得給他開啟下一關,保持人數不變。
在林木威脅的眼神下,許攸加快速度來到其他人身後。
這裡是前往書院的必經之路,除了進入眼前的村莊,他們沒有别的路可以走。
王婉兒扣緊手中的古琴,和付立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靠近許攸,但是她被方雲和王斯夾在中間,無法輕易靠近,隻好走在他們身側。
在他們的移動下,原本走在中間的小情侶落在隊伍後方。
王斯察覺到自己被他們包圍起來,後路被斬斷,不由吐槽道,這是真怕他們臨陣脫逃嗎,有必要像押送犯人一樣,把他們監管起來。
此時村口的老人都已經進入草門,除了站在門口的守村官以外,就隻剩下林木等人。
林木摸了摸揣在腰間的靈石,又看了兩眼低眉順眼的齊聲,心思一動,用眼神示意他交入村費。
收到他的明示,齊聲一愣,怎麼都沒想到他剛剛拿出的靈石就這麼被吞了,現在竟然還要再出一道錢。
這是什麼道理。
他咬着後槽牙,渾身上下掏了半天,才從褲腿掏出幾塊碎靈石,這是他最後的家底。
齊聲依依不舍地将靈石放在桌子上,心裡不停念咕着,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遲早要讓他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這吃相也太難看了,連吃帶拿,小三小四對視一眼,一絲不屑從眼底滑過,更加堅定了林木不可靠的想法。
看到放在桌面上零零碎碎的靈石,穿着漿白衣裳的守村官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牛高馬大的壯漢,還有跟在他身後的一群人。
最近是怎麼回事,竟然有這麼多人來到這裡,他略過滿臉橫肉的林木,朝端莊優雅的王婉兒問道,“外鄉人?”
“是的,我們前來借宿,不知道是否方便我們進去。”王婉兒笑着回複。
看到她溫婉的面孔,守村官心情一緩,将靈石推回去,好聲解釋起來,“這東西在我們村子用不上,看在你們第一次來的份上,就先讓你們進去,但後面就需要按規定進村。”
他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走吧,馬上就要到宵禁了,我帶你們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