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埃拉納知道在這場無聊的魁地奇選拔賽後,會被人截住說些誇誇其談的廢話,她一定窩在宿舍裡逗弄倉鼠。
“如果這種水平都能進校隊,那我知道為什麼咱們院總是墊底了······”
高馬尾姑娘眉毛皺得能輕易壓死隻蒼蠅,“說真的,有必要把年齡卡得那麼死嗎?他們也沒大我們多少,就一個年級而已。”
又是一個‘黑紅色盲’把遊走球打進圓環的準追球手。埃拉納目不忍睹地移開了眼神,剛好對上隔壁方陣,一道頗具存在感的視線。
加裡克·特拉弗斯望見那頭蜜棕色短發利落地晃動了片刻,重新投入這場啼笑皆非的比賽裡,吝啬地再沒分過來哪怕一眼。
他摸上了外兜裡重量不輕的錢袋,神色複雜。
“說真的,完全就是場笑話。也就是你們這兒的坐騎是掃帚,冷冰冰的沒有感情。但凡換成馬,你看它撂不撂蹄子。”利諾比利毫不客氣地點評道。
萬事通小姐也沒有半點想‘報道’剛才那場‘賽事’的欲望,碰巧一片乳白色的影子鑽進她的鏡片裡。
“你們看!”特琳薩指着草坪那端牽着羊往這邊走的魁梧男人,“又一隻?還是上回那隻?”
埃拉納順勢看過去,她沒覺得有什麼特别的。大概是魔法引路人對動物的喜愛太深入人心。
獵犬牙牙、火龍諾伯、阿拉戈克、巴克比克,隻要不是大喇喇地拎來隻三頭犬,她似乎都能接受良好?
亂糟糟毛發的混血巨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幾個小毛毛。可大概是怕會吓到她們,一時間在原地左右踮腳。
還是那頭毛色整潔的山羊不耐地剁了剁蹄子,沖撞的把他往前帶,憨厚的守林人才總算朝她們腼腆地笑了笑。
“你是要把它送進廚房嗎?還是把它交給什麼人?”特琳薩按捺不住好奇心,率先發問。
脫口而出後又意識到有些失禮,随即補充道:“我叫特琳薩·米勒,她是瑞琪兒·克頓。”眼鏡姑娘攬過後者的肩膀,順着麻花辮指向金發姑娘,“格利歇爾達·伯斯德,短頭發長得最漂亮那個的叫埃拉納·特納;旁邊站着的高馬尾辮是利諾比利·亨特。”
“哦,你們好——你們都是赫奇帕奇,呃,很不錯的學院。”
海格用了些力氣把山羊往回拽,避免吓到這些膽小的獾。“當然不會把它們都給殺了的,那太殘忍了——事實上,這些日子它們越來越多了,豬頭酒吧快要盛不下了······鄧布利多校長也說這不對勁,噢,我不該說的。”
他的肩膀向下耷拉着,像是在和自己賭氣,“豬頭酒吧?你是從霍格莫德村過來的?”
萬事通小姐顯然不準備輕易放過這個容易被套話的老實人,守林員也很快被牽走了思緒。
“是啊——那兒已經很亂了,商鋪都關了好幾家。你們要去的話,那可沒什麼好玩的了······”
“是出什麼事了嗎?為什麼會關張呢?跟羊有關嗎?它們占了人的地盤?”特琳薩覺得他似乎在逗她們玩,可看着大塊頭的神色又不像是在說謊。
海格煩躁的晃了晃腦袋,“不,不要再問了。你們還是小孩子,隻要待在霍格沃茨就是最安全的。我走了!”
他拉扯羊脖子上的繩套的動作大了些,可憐的山羊哀号了聲,“鄧布利多校長還在等我。你們快回去吧!”
五位姑娘目送着海格走向城堡。
特琳薩剛想對這則新鮮出爐的消息發表看法,接替守林人的不速之客,就施施然來到她們面前。
濃密的灰發微不可察的點了下,如果不必維持着刻在骨子裡的禮儀規範,他絕對會捂着鼻子,離開這個泥巴種聚集地。
“艾拉,這是父親讓我交給你的。”小特拉弗斯抖了下外袍,撣掉不存在的灰塵,單手托着那個銀灰色織線繡了隻龇牙咧嘴的野豬的錢袋遞向埃拉納。
本想立刻揚長轉身的短發姑娘,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來回在可笑的族徽和加裡克·特拉弗斯間打量。
“我以前還不明白,怎麼會有人用這麼醜的圖案當家族象征。不過現在知道了,隻有同類才會惺惺相惜。”埃拉納勾了勾唇角,一雙惹人憐愛的眼睛裡滿是嘲諷。
分明氣得手腕顫動,四年級的斯萊特林也憋着口氣,忍耐着完成父親的命令。
“如果你還記得也屬于其中一員,貶低家族,也把你自己給罵進去了!”加裡克再次把布包往她面前送了送。
埃拉納不僅沒接,還帶着身邊幾個姑娘向後撤步,像是怕沾上什麼髒東西。
“這堆破銅爛鐵你還是讓他自己留着吧,如果實在燒得難受必須花出去才能安心,不如捐給聖芒戈——為你們日後作威作福的,也算買個保障。”
短發姑娘冷嗤一聲,“畢竟做的惡事那麼多,總會有報應那一天的。”
灰發男生和老特拉弗斯如出一轍的尖鼻子大幅度的收縮,“随你怎麼處置,換成麻瓜貨币,開個古靈閣金庫,還是丢了扔了随便你!”
那副強裝出來的友善徹底消失,衆星捧月的繼承人不耐煩地睨着她。
“在我看來,它除了能充當兇器砸死人,其餘的,沒有任何用處——你的父親交下來的任務,跟我沒關系。”
埃拉納拍了拍身旁神色緊繃的朋友們,“以後在學校,特拉弗斯先生還是不要屈尊纡貴的來打擾我的生活——你前幾天不是做得很好嗎?請繼續保持,乖寶寶不适合你。”
至于那袋遲來的補償,是如何被‘解決’的,埃拉納并不關心。
它甚至還沒有門廳裡張貼的那則布告,讓人有探究的欲望。
利諾比利顯然還沒從替好友惱火的情緒裡抽離,可憐的草尖被鞋底重重地碾壓着。
偏偏還有沒眼力見的一直往她面前擠湊,“那麼大地方都不夠你站的嗎?”
可惜中氣十足的女聲,也被淹沒在叫嚷聲裡,“賽蒂娜·沃貝克,是《魔法時間》的歌唱家賽蒂娜·沃貝克嗎?!哦!老天!”
“女妖合唱團也會被請來為她伴唱!我不是在做夢吧?!”
等到高馬尾姑娘憑借身高優勢,硬生生擠出一條正對着大理石樓梯下首的公告欄的小路。幾個姑娘才得見讓圍聚在這的學生們瘋狂的原因——
“著名的女巫歌唱家塞蒂娜·沃貝克及助唱嘉賓女妖合唱團,将受邀參赴萬聖節前夕(即十月三十一日)的慶典活動。
屆時請全體師生、教職員工于傍晚六時準時到達禮堂,共同享受音樂帶來的無限魅力。”
利諾比利轉過身看向好友們,“她很出名嗎?你們這兒的明星?”
還不等萬事通小姐普及,有些埋怨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你怎麼能不知道她?!那可是塞蒂娜·沃貝克啊!”
如果不是其餘三位姑娘,也互相瞪着眼睛面面相觑。利諾比利還以為她幹出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呢。
“我媽媽每次做飯,都會在收音機裡放她的歌,《一鍋火熱的愛》叫這名我記得!”
“一張演唱會門票5加隆,我爸爸還因為這跟我媽媽吵了一架!害得我連吃了好幾天煙熏三明治!”
“報紙上登過“‘輕狂的阿芙羅狄忒’巡回演出的最後一天,有三個歌迷掃帚對撞,就為了能得到她的簽名。”
埃拉納抽了抽嘴角,頓覺魔法界追星的盲目程度,比起麻瓜們也不遑多讓。
縱使她們并不了解這位享譽巫師界的歌手,也很難不被這種愈演愈烈期待感和興奮勁波及到。
僅就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裡,沿牆間隔排列的仙人掌棘刺上,插滿了身材豐腴的黑人女巫的魔法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