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不像六年級時說的那樣,堅決地做個‘獨身主義者’,那為什麼不能是他?
瞧波特那個樣子,急不可耐地掀開頭紗,将那頭雜亂的蓬發也罩進新娘的頭紗裡,朝着粉嫩的唇就親過去!
他本以為緊攥的手會扣到充血,卻在那雙溫熱濃郁的眼眸裡盈滿淚水時,洩了力氣。
“我說不出來為什麼愛你,可我知道,你就是我不愛别人的理由。”
他沒見過她哭的樣子,終于和那副時刻激發人保護欲的脆弱外表相符了。
他捏起了手邊的巾帕,想要擦幹滾落到她腮邊的那行水漬。
可他不能,有人替他行使了這項權利。
波特現在有充分的資格,做他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吻了上去,直到那裡再也沒有一滴淚。
大概她是第一個在自己婚禮上,組織樂隊演出的新娘吧。
她總能做出讓他意料之外的事情,這讓他又想到了畢業晚宴上,那場異彩紛呈的演出——
即使第二天禮堂裡在座的人就會分道揚镳,正邪對立。起碼在那個夜晚,隻有狂熱躁動的心髒,交會共放的光亮。
他不該貪戀這樣虛浮的溫暖,險些讓莉莉發現。
她與那個狼人的婚禮請柬,還是由艾拉轉交給自己的。她還是沒有真正狠下心和他決裂,可他卻沒那個心情去赴一個‘兇手’的典禮。
他沒有忘記她後背上那些怎麼也抹不去的爪痕是怎麼來的,哪怕她口口聲聲說着‘不在意’。
她是瘋了嗎?!
敢當着那麼多食死徒的面,叫嚷黑魔王是混血?!
她以為貝拉特裡克斯的名頭是空穴來風嗎?那個瘋癫女人怎麼還會讓她活着離開?
她真認為自己的魔咒水平精進到,能毫發無損地戰勝食死徒衆嗎?
如果不是那隻守護神,他根本不敢想······
“沒人會為你身上多出幾道傷疤心疼的,他們隻會為撿回條命而沾沾自喜——”漆黑深邃的眼睛裡迸發出的怒氣,都快将這個惹火燒身的刺猬烤熟了。
“為了那些跟你沒有半點關系的麻瓜,把自己弄成這樣!值得嗎?”他即使再惱怒,往她手裡丢藥瓶的動作,怎麼看都算不上粗/暴。
“西弗勒斯,你得理解啊,我那天送走了我媽媽,本來心情就不好。誰讓她剛好撞上來,還在背後搞偷襲,又一口一個混血的——”
那雙琥珀酒般甘醇濃郁的眼眸,無辜地眨了眨,“嘴是快了點,但我說的可都是事實啊,他就是混血,不是神,跟咱們沒有區别的。”
“而且不是還有你嗎?西弗勒斯?更何況,我不是一個人,還有那麼多同伴陪着我一起。”
他對黑魔王的價值也不足以保下兩個人,和狼人孕育血脈的莉莉,公然诋毀黑魔王的艾拉。
他為了她,投誠乞降。
可為什麼還會這樣?
鄧布利多不是篩選過後才決定将那則消息傳遞給黑魔王,已經通知過鳳凰社衆人提前撤離,不會有任何問題。
她是不屬于鳳凰社,可那個波特難道不會第一時間告訴她嗎?
“生如逆旅,死即小别。珍重,再珍重!”他揉爛了那張附帶的紙條,卻将她的筆迹和貼了郵票的信封,平整地放在桌上。
她早就寫好了絕筆信,随時準備将自己奉獻給驅散黑暗的事業,但同時又将柔軟的告别留給了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