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一個太深奧的單詞,能讓人鼓起勇氣,面對不可能戰勝的困難。但同樣,也會讓人迷失自我,變得面目全非。”
站在螺旋扶梯頂端、縱覽全局的老人看向羅爾,“你是在為她擔心嗎?奧菲利娅?”
“看來你還是沒有改掉愛琢磨人的毛病,鄧布利多。”妖豔惑人的身影,終于舍得從平台欄杆處離開。
在那雙尖銳鞋跟挪走後,樓梯又重新恢複了旋轉。
她以為她會解氣、會洩恨,撕掉僞善者的面具,一定很痛快。
可她沒有,有的隻是一點同為女人的悲哀而已,但也休想讓她給出什麼廉價的幫助。
因為那是泥巴種該受的,當年欠下的債,就該想到會有償還的一天。
“我以為就算不親自動手,你也會下去見魔法部長一面,讨論一下該怎麼樣懲治穆恩。”尖細高亢的鞋跟,一步一步邁到了至高點,與年邁老者齊平。
“她傷害了你的學生,你卻可以輕易放過她,該說是你老糊塗了嗎?”
半月形鏡片後的一雙眼睛眯了眯,“最應該反省的不是尤妮娜。因為一次過錯就要承擔别人的罪責,對她來說有些過于嚴苛了,我說的對嗎奧菲利娅?”
“你是怎麼發現的?”
鄧布利多攤開手,邀請她進到那扇敞開的黑木門裡。這一學年,這間屋子的利用率低得吓人,連原本的主人待在這兒的時間都屈指可數。
鄧布利多回身拿了塊最歡脫的蟑螂堆,并不着急回答之前的問題,相當有待客之道的詢問她,要不要一起分享最新款糖果。
見她嫌棄的移開眼,隻是在那張斑駁陳舊的地毯上站定,似乎格外嫌棄這把座椅,他也沒有強求。
“世界上并不隻有霍格沃茨一所魔法學校。作為一個身兼數職的老人,平時總要接觸些‘朋友’,跟他們打交道。”
“雖然我得承認每回也不一定都是能順利溝通的。談話内容往往枯燥、乏味,年輕人不一定喜歡。可在這種時候,能團結到一切有共同目标的力量,是我們迫切需要的——”
正當羅爾有些不耐煩地将視線轉向那隻醜陋的鳳凰,她聽到了意有所指的描述,
“而恰好其中有,哦也隻有一所院校跟湖分不開。如果有機會,真想親眼看看那些幽靈般的船——”
“我這把老骨頭到那兒得多穿幾件。”分明是調侃的玩笑話,那雙睿智湛藍的眼睛卻沒有絲毫笑意,
“聽說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課餘活動就是潛水,但那是在夏天了,不是嗎?奧菲利娅?秋冬時分的潭水可不怎麼好受啊——”
羅爾沒有被戳穿的惱怒,聲線冷淡而鎮定,“我以為你花了大力氣招攬我的時候,就已經很清楚了,我正在做的研究。”
赤狐般慵懶的眼眸掃過他背後的藏書,“如果不是你拿這些孤本手稿誘惑我,我根本不會來。要知道無論是微薄的酬勞,還是學生的資質,你這裡跟德姆斯特朗相比,都差了一大截。”
一貫平和的老者罕見地面色嚴峻,“可你不該對我的學生們使用黑魔法。我應該有告誡過你,這裡是霍格沃茨。我們要确保每個孩子的安全,教給他們知識、明辨是非的能力。”
“而不是讓他們過早的面對黑暗,在他們還沒有能力真正保護自己的時候。”
鄧布利多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危險更不該是由我選中的教授帶來的,我看中的是你的能力——”
“即使你确實在黑魔法防禦課上,教給了孩子們不少有用的知識。但這并不是你能傷害他們的理由,羅爾教授。”
特意更改的稱呼像是在用通過最直接的方式,警醒着美豔女人,進到城堡後,她的身份。
但顯然屋内的另一人,對此毫不在意,“我需要能幫我測試咒語的助手,就這麼簡單。”
“在德姆斯特朗根本不需要多費口舌,他們就知道該做什麼,甚至會以此為榮。為了個試驗的名額争得頭破血流,他們心甘情願。”
“‘助手’”,矍铄老人重複了遍這個單詞,肘邊的蜂蜜茶已經半涼,他卻沒打算給它施個簡單的咒語。
仿佛真的對此好奇,鄧布利多扶了下桌沿,身體前傾,
“能告訴我,你選擇‘助手’的标準嗎?你似乎對女生們格外青睐,從特納小姐到斯平内特小姐,再到費爾班克小姐……”
“很簡單,我在整治我的課堂,”
像是有什麼無法忍受的畫面,蠻橫地跳出來,羅爾上挑精細的眼角眯了眯,“我不需要一個不服從管教的蠢貨,一個肮髒的混血。”
明明有更帶來榮耀的家族姓氏卻不珍惜,偏偏要一遍遍更正那個上不得台面的名字。
自甘堕落,真是蠢透了。
半月形鏡片後的眼睛瞬間淩厲,“我們從不以出身高低來評判學生。”
“就我了解到的,不少教授都對她贊不絕口。而她本身正直善良,是個不錯的孩子。”
近兩年鄧布利多總能從老同事口中聽到特納小姐的名字。
這讓他想起了那個步入歧途的少年,同樣深受教授重視,成績優異,天賦異禀。
好在,她是赫奇帕奇。
在一次次的觀察中,他也逐漸打消了懷疑的審視。
有些事情發生過一次,就不要再重蹈覆轍。
“你選中了我,我挑中了她,僅此而已。”
她厭惡看不清形勢的蠢貨,張口閉口親近麻瓜的雜種,以及那張過分惹眼的臉蛋。
誰知道兩三年以後,她會不會又迷倒幾個有主的繼承人。
或許還會多出來數個,步上她後塵的純血小姐。
她們沒做錯什麼,卻平白無故遭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