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守序的赫奇帕奇,想也知道他們不可能會在宵禁以後還溜出來,享受刺激的冒險。
幸好他被分到了格蘭芬多,要不該失去多少樂子,也不可能遇上他的好兄弟。
“西裡斯,你酒量這麼差?”
顯然他以為是好友跟不上自己,讓他慢一點走。
“不至于吧?那口火焰威士忌還是摻了水的,我嘗出來了沒錯啊——”?
被質疑酒量的西裡斯大大方方的向詹姆展示,自己根本騰不出手‘騷擾’他。
西裡斯示意他看過去,一隻暗灰色、長有茂密耳毛的緬因貓,正在他腳腕旁來回打轉。
它頸部圍脖狀的長毛有些打結,并不像城堡裡那些被小巫師們好好照料的寵物,絨毛細軟而蓬松,反而骨瘦如柴。
顯得并不同它這類貓,性格裡天然的溫順親人。
在那張緊湊的貓臉上,居然能看出來兇狠刻薄的表情。
這也就意味着它是一隻無主的流浪貓,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跟打它交道了。
那還是他們第一回開誠布公的談起‘狼人’問題呢!
他們費了老大力氣才說服了萊姆斯,讓他帶着他們幾個去那條打人柳樹冠旁的密道探索。
“就是那顆結疤,隻要摁上去,它就能停下了。”
詹姆半信半疑的戳了上去,實在是那棵時不時發狂的打人柳的兇悍程度,都快跟平斯夫人不相上下了。
誰知他才剛按下去,打人柳竟然真的老實了,抽得人生疼的枝條也耷拉下來。
他們踏進了幽黑的地道,順着粗糙的磚石,一直走到盡頭的那間歪歪扭扭的破屋。
入眼就是極其混亂的擺設:
牆壁上尖利的爪痕、彎折的木頭衣架、被掏空羽毛碎屑、扔到地闆上的枕頭、結了蛛網的床幔……
在他們還不知道的時候,萊姆斯就已經受了這麼多的苦。
說不難過那是假的,但男生們的心疼可不會那麼婆婆媽媽。
他們表達關心的方式,就是把萊姆斯錯過的東西都買回來。
不管是糖果還是惡作劇産品,他們都會給他補上。老師眼裡的乖孩子可還沒見過這些好東西呢!
隻不過在詹姆拎着一大杯黃油啤酒和櫻桃汁,塞給懷裡快要堆滿的萊姆斯時,就發現自己的褲腿正被什麼人往後扯。
他端着兩杯飲品往後看,是一隻渾身髒兮兮的、眼球都瘦的往外凸,看着就不是城堡裡那些嬌生慣養的貓。
這可不是要帶給萊姆斯的東西,他對這種受女孩喜愛的寵物,沒有她們那種想撫摸的沖動,更别提還有個一直在往後躲的彼得。
于是他試探的掏了下萊姆斯捧在懷裡的紙袋,朝遠處丢了一顆糖,想叫它得到了好處,就離他們遠點。
粗心的男生根本就沒注意到,扔過去的不是普通的糖果,而是一根酸棒糖。
“嗷嗚——”
費勁用爪子扒開包裝紙的緬因貓,聲音凄厲的嚎叫着,時不時還疼得跳腳,卻絲毫沒有緩解。
舌頭上仍是滋滋冒着白煙,那隻窟窿還有加大的趨勢。
還是西裡斯朝它施了個“Reparo(恢複如初)”,燙腳的貓步才逐漸停息。
吃了一次虧的緬因貓,并沒有掉頭就跑,而是繼續亦步亦趨的跟着他們。
因為大意差點害死貓的詹姆,總算肯分給它還算是‘正常’的食物,當然也不可能是貓糧什麼的。
他隻是把會給舌頭燒個洞的酸棒糖,換成奶油花生糖而已。
後來他們又陸續遇到幾回,有一次緬因貓還飛撲上來,幫彼得抓到了逃竄的巧克力蛙。
不過并沒有收獲感謝,反倒吓得矮胖男孩驚恐地躲到萊姆斯身後。
可能接連幾次的投喂,讓它嘗到了甜頭,它是徹底賴上他們了。
但凡他們從密道溜去霍格莫德村,搜刮了糖果店地窖貨架上的那排糖果。
接着往街巷的更深處走時,不出十幾分鐘,那幾道零亂的腳印後,就會跟上一串亦步亦趨的爪印。
如果不是詹姆清楚這條隐形衣的威力,他都要以為他家的寶貝失靈了,這麼容易讓人看穿。
不對,是給貓看穿。
當然這次也不例外,即使到了能随意進出霍格莫德村的年紀,他們也必須得等到周六。
明天就要比賽了,臨上場前,沒有給飛天掃帚多護理幾次怎麼行?
詹姆還從訂購的《飛天掃帚大全》上,看見最新版的掃帚尾枝修剪刀,以及德維斯和班斯商店這周才推出的速潔把手增光劑。
如果不買到這些,他們一定會遺憾的!
兩人的掃帚必須得是球隊裡最搶眼的!
詹姆和西裡斯當然不會就這麼當個乖孩子,這可不是他們的作風。
為了避免再被貓碰瓷,他們特地繞遠從馬屁精格雷戈裡雕像後面出的校門。
全程披着隐形衣,兄弟倆隻在摸索到那些惡作劇産品的貨架前面,才扯下來隐形衣。
還吓得正專注看着《預言家日報》的佐科笑話店老闆渾身一抖,真想不通那種破報紙有什麼可看的。
隻不過沒想到又給它纏住了,還跟到了城堡裡。
現在他們手裡,可沒有能打發它的糖果或是吃剩的食物。
兩人一貓就這麼六目相對,“你就說他纏着咱們多少回了?”
詹姆盯着緬因貓的眼睛,就像兩顆溫潤的琥珀,不同于那個如太陽般熾熱的女孩。
那裡面不是溫軟甜蜜的楓糖漿,而是帶着野性的古銅色,被牆壁上嵌置的火把烘烤得詭異的閃着紅光。
詹姆想起了那隻肖似主人的貌美布偶,跟它比起來小流浪可差得太遠了。
“嘶——”
小家夥牙口還挺好,詹姆想收回那隻被咬了一口的腳腕,卻沒能挪動。
相當會‘看人眼色’的緬因貓,給了罵她的壞男孩一個小教訓,但也沒真的準備放她挑好的喂養人離開。
“咱們幾個的貓頭鷹都在棚屋呢!平時也不會想到把它們全帶回來撒歡,”
西裡斯懶洋洋地瞟了眼獻殷勤的貓,“它都快纏着你一年了,你要不就留下它算了——說不定還能用它來引出特納……”
“如果我沒記錯,她養了隻貓?”
詹姆又一次試圖扯回褲腿無果,“我可不覺得它是能跟特納養的那隻貓,交流感情的,還是指望讓它替咱們穿過木桶?它可沒那種能耐。”
“再說了彼得怕貓,咱們真要養了它,你要他還怎麼在宿舍待下去?”
他可不是赫奇帕奇,沒那麼多泛濫的同情心,但格蘭芬多的騎士精神又不能真的放任它凍死。
“不如先擱在公共休息室一晚上,明天帶給大塊頭吧!”
“我看他不是總幫着喂那些神奇動物嗎?而且他的審美和咱們不太一樣,應該不會拒絕?”
西裡斯不置可否的擺了下頭,解決完了流浪貓的問題,他又接上了之前的話,“不過我可沒見過她把貓帶出來遛過,你呢?”
得到了好兄弟同樣的否認,“或許是赫奇帕奇天性也影響到了寵物身上?”
身旁被貓碰瓷的男生啧了一聲,他也還真沒見過她和那隻貓同時出現的。
倒是有一回,看她跟另外幾個赫奇帕奇在教醜鳥說話。
不過還沒等他靠近,赫奇帕奇的找球手就放飛了這隻顯眼的黃毛鹦鹉。
訓鳥的成果詹姆沒看出來,起碼它撲騰翅膀時,叫的還不是人話。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它幹的也不是人事。
稀稀拉拉的液體,順着蓬亂的發頂往下滴,散亂的領口都沾上了點‘饋贈’。
可即便讓他這麼狼狽的元兇,還在挑釁似的在他頭頂盤旋,詹姆也不可能真的跟一隻蠢鳥過不去。
要不然随便拉個人過來,都說不準誰更蠢了。
詹姆想着讓它的主人跟他說幾句話,也就算了,畢竟合格的紳士怎麼會跟女孩子計較呢?
可那個總是沒什麼存在感的金頭發,發現了他,一臉慌亂的拉住特納,用手指着這個方向。
這下好了,那幫姜黃色兜帽的姑娘們,鳥也不訓了,紛紛從大理石凳上起身,拿上随身的手包、紙袋就離開了。
就像他身上沾有什麼傳染病似的,尤其是特納臨走前,還用警惕的眼神望了他一眼。
他還什麼都沒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