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高衍決定不再在此地浪費時間,他徑直走到連通監控室的套房,見1号未跟過來,這人因腿傷,懶懶地靠椅子上,雙腿擡高擱在長桌邊緣,在閉目養神。
靳高衍無暇觀察套房布置,迅速輕觸皮膚裡的芯片三次,聯系王奇,讓他速來2号門,芯片有定位功能,能通過虛拟現實圖景顯示發出者定位。
王奇和李三成功地偷偷跟進來,是由于那場有意設計的臨時交通事故。
在高速收費站出口,根據計劃,預先讓另一位保镖扮新手司機撞上醫生的車,新手司機拖住那倆人時,李三悄悄上車鑽進汽車後備箱,後備箱底層墊着一層紙闆,李三練過縮骨功,将伸縮自如的身體緊緊縮到一起,蓋上紙闆,那倆人上車後因心情不佳,未往後瞅一眼。王奇則趴在汽車車底盤,跟過來,他當特種兵時進行過水陸空各種極限訓練。
靳高衍遇到王奇時,他已從特種兵團退役,在做地下拳擊手,靳高衍聽一位朋友提及過他,靳高衍那會兒重金招募保镖時特意去觀摩一晚地下拳擊賽,被王奇堅韌如鋼鐵般的意志力震撼到,王奇當晚連續打了五場,最後一場頭上包紮紗布,鼻孔流血,肌肉膨脹的身體青一塊紫一塊仍繼續堅持全部赢了下來。這種人太适合成為他的保镖。
李三是位武術教練,曾是隐居山中的習武者,年紀不大,才二十餘歲,跟随師傅在山上一座廢棄寺院裡終日習武,他的師傅曾是國内武術界翹楚,隻因當時發生一些事情,心灰意冷退出武術界,隐居山上。李三是個棄嬰,出生一個月被父母遺棄山澗,被外出采果子的師傅撿回去收養,從三歲開始紮馬步。
他們出山的原因,是山林因規劃要全部開墾種植蘋果樹,廢棄久遠的寺院要夷平改建為倉庫。原本憤怒的李三想通過拳頭和刀劍趕走那些人,被師傅制止,他和師傅不得不另尋出路。靳高衍從線人處得知這事情,替李三的師傅找了處安靜的山中院落,頤養晚年,同時将已成為武術教練的李三收于麾下。
靳高衍作為S級Alpha,能力出衆,本人無需保镖。他招徕的保镖是為保護研究基地。
套房裡沿牆擺着三面鋼闆置物架,左側置物架放置着各種軍火,包括數支槍械、刀具。右側靠牆的置物架上擺着刑具,有手铐、腳鍊、電擊棍、長鞭等等。另一個稍窄的架子上淩亂散落着各種雜物,有醫用急救箱、備用防護服、護目鏡、螺絲刀、扳手等。套房裡竟還有一扇門,推開是一個洗手間,布置同禁閉室一樣,僅有馬桶和洗手台,沒有鏡子。
靳高衍退出套房,在死寂一般的監控室聽到時斷時續的鼾聲,1号睡着了,歪着腦袋靠在座椅上。靳高衍此前在禁閉室不知白天與黑夜,他這時注意到門口上方懸挂的簡易圓形挂鐘顯示此刻是淩晨2點13分。靳高衍暗想,兩人不可能24小時候值守,那麼極有可能分為白班和晚班,可趁換班之際出去。
靳高衍再次将想法發送給王奇,他同王奇通話了,王奇潛入醫療室,拍下一些照片,具體情況待出去後再同總裁彙報。
但靳高衍終究沒熬到換班之際,在此地多呆一分鐘,便多一分危險。徐淺去向未知,李三仍在禁閉室等待救援,他決定趁1号打盹之際,溜出去探一探情況。剛才,王奇将他搜羅到的信息告知于他。這棟建築主要扣押捉來的人,并開展基本的實驗,還有一棟實驗研究樓。
靳高衍剛踱步至門口,拿起防護服口袋裡的紅色金屬卡對準刷卡區時,4号機器人忽然轉動機身,兩道橙紅光束射過來,索性靳高衍躲得快,逃過激光射線的照射。然而4号機器人嘀嘀嘀的警報聲已開始鳴響,尖銳的警報聲刺破監控室的寂靜,靳高衍懊惱地大步走回座位。
1号被驚醒,翹起的雙腿猛然滑到地上,差點兒摔個人仰馬翻。他回神後,瞅了瞅視頻,又扭頭望向4号機器人,目光沿橙紅光束移動到門口位置,再狐疑地将視線轉向離他身邊不到一米的靳高衍,“怎麼?你想私自逃離嗎?不願意去撿垃圾?哈哈哈,蠢貨,難道你不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嗎?一旦進入,一輩子就呆這裡了,你還妄想逃出去,那激光能燒死你!”他露出兇神惡煞的眼神。
若是普通人見這種眼神,定然内心發怵,瑟縮發抖,可他是靳高衍,何足為懼這種人。靳高衍别過眼眸,再度望向顯示屏。
204号房有動靜,倆人扣押着一個衣着得體的男人走進來,男人在劇烈掙紮,不過,一個醫生,靳高衍注意到,他和1号着藍色防護服,醫生穿的是白色防護服,醫生将一支針劑注入男人手臂裡,男人便耷拉着腦袋一動不動了,兩個醫生将他拖至床邊,擡起來扔到床上。
一分一秒的時間慢得仿佛被什麼拖拽住不肯前行,靳高衍同1号又處置一起事件,是203号房的女人,突然對着攝像頭大吼大叫,瘋狂地抓自己的頭發和臉,靳高衍走進去時,見女人慘白的臉被抓出一道道蜿蜒血痕,有兩道血痕正好在眼下,好似從眼睛裡流出來的,頭頂一頭蓬亂的長發,像恐怖片裡的女鬼。
女人如一座雕塑死死盯着他們,瞪着空洞而紅腫的眼睛突然朝他們咆哮:“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瘋了。”1号淡然說道。這次連醫生也沒叫,他剛才命令靳高衍帶上鎮定劑,這時候命令靳高衍給女人注射鎮定劑。
女人又哭又叫起來,手舞足蹈,不停失聲喊着“回家、回家……”
靳高衍沒有猶豫地走上前,盡管女人反抗力道極大,可耐不過他,1分鐘後,女人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