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你去搞定他。”1号心情頓好，拍了拍5号肩膀，“中午給你加雞腿啦。”

“謝謝老大。”5号欠身佝偻着腰目送1号離開。他原本是想用這隻金耳環換點福利的，怎料口未開反而吃了一隻鼈，索性把這破事扔給10号。

靳高衍尋了處僻靜角落，這片是醫療垃圾區，破碎的醫用玻璃瓶、帶血的繃帶棉簽和堆成山的針頭散落，酒精味混合着腐爛垃圾的臭氣令人反胃。靳高衍實在顧不上這些，其他垃圾區均有人在勞作，他需要一個人靜下來理清頭緒。

靳高衍靠在三輪車上忖度着如何上樓，他正想再去找5号交易，收垃圾時換他上樓，5号這會兒駕駛藍色三輪車蹦跶過來。臨近時，5号吹了聲口哨，穩穩當當将車停在靳高衍車旁。5号未下車，身體後仰，兩腳交叉搭在車龍頭上，雙手相扣墊着後腦勺，以半躺姿勢懶洋洋地看向靳高衍，說起剛才的事兒。

靳高衍沒想到機會找上門，他未思索片刻滿口答應。

“瘋女人在203号，你身手挺不錯，一定可以拿到的嘛。”5号說。

“嗯，我盡力。”靳高衍嘴上應付，腦子卻在飛快運轉如何趁機去找到徐淺。

5号忽而收起面頰上随意的表情，表情變得猙獰：“10号，不是盡力，是必須。你不弄來那隻金耳環，以後在垃圾場就會比那一個個垃圾還慘。”他又指着遠處正在賣力幹活的黑點。

靳高衍本想再探一探話，問出重症監護室位置，見5号突變的表情，為避免懷疑，便止了話。

走出垃圾場前，靳高衍換上黑色防護服，5号撕下左胸口處的号碼牌，貼到他身上。他記下5号囑咐的要求，僅有2号和5号有資格上樓收垃圾，每個房間收垃圾的時間不允許超過三分鐘，樓上共約一百間房，必須連續工作六七個小時，收拾每層樓垃圾後直接倒進樓道盡頭的垃圾回收通道，不要同任何人講話。

靳高衍從進來的那道高大漆黑的鐵門出去，有個穿銀色防護服的巡邏人員在等他。他并非單獨行動，該巡邏員攜帶智能卡開啟每間房後，再由他進房收拾垃圾。

靳高衍随巡邏人員繞過迷宮一樣的地下層，走到燈光暗黃的樓梯間。巡邏員就在他前面，悶聲一步一步往上爬着樓梯，靳高衍眸光沉着，正考慮是否要襲擊此人，然後換裝去找徐淺時，他迅速壓下這個念頭，暫且不要貿然行動，先了解每層樓再做打算。

正思量着，前面的防盜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走道亮白的光線透進來，靳高衍有瞬間的恍惚，仿佛從地獄走出來了。

走道地闆和牆壁上鋪着潔白的瓷磚，光線亮得晃眼，與垃圾場肮髒惡臭的環境簡直天壤之别。

滴——巡邏員旋開101号門，空無一人。

靳高衍迅速環視房間一圈，大步走向床邊的垃圾桶。他盡量藏起眼底的厭惡，露出平淡如常的表情，作為樂購集團的總裁，這種事對他簡直是侮辱。他不明白為什麼為了救徐淺，自己能委身到如此地步，他完全可以扔掉手裡碩大的垃圾袋，轉身揍暈巡邏員，離開這裡！

他沒有，眉頭蹙成兩道峰，弓起身，将一隻黃色圓形垃圾桶裡殘留湯汁的泡面盒、用過的揉成一團團的紙巾等全部倒進他手中的垃圾袋裡。他全程屏住呼吸，動作快得十秒内完成。

走出101号房時，他憤然想：“徐淺，可别讓我找到你！”

一樓共三十間房，布局同二樓相同，金屬牆壁、陳設簡陋，不同的是，室内無攝像頭，每間房裡配置了冷暖空調，家具也多了幾件，綜合條件肯定比禁閉室裡好。不過，這些人衛生狀況差到着實令人難以忍受。

有的房間裡臭襪子鞋子胡亂扔在地闆上，床上床單被子衣物淩亂不堪。有的垃圾沒扔進垃圾桶，靳高衍還得在巡邏員監督下将面上垃圾收拾了。至于有人的房間，個别人态度簡直惡劣至極，推開最裡邊那間房時，一個打着赤膊上身紋滿黑色蛟龍的粗壯漢子正背對着門睡覺，靳高衍正疑惑巡邏員這次為什麼不進去時，一句“滾出去，吵醒老子睡覺”的吼聲震到耳膜痛，靳高衍迅速走到垃圾桶旁收拾出去了。

每一次走出房間，他就要問候徐淺一次，咬牙切齒的。

二樓是禁閉室，關押的全是異形信息素疑似攜帶者。靳高衍已通過監控室掌握每間房的情況，他的目的是拿到203房女人的四葉草耳環。女人此刻應在昏迷中，那支鎮定劑是加強版，當時的1号特意強調加大劑量，她至少要經曆十二小時的昏睡。

滴——203房推開了。

巡邏員守在門口，他進入房間。這女人大抵是瘋了，垃圾桶裡是空的，垃圾全扔地上，這也給靳高衍拖延時間的機會。他蹲身撿拾地闆上的垃圾時，瞥了眼巡邏員，那人沒看他。

靳高衍不動聲色地用力抹去腺體處的信息素隔離劑，就在他在靠近床邊位置站起身時，暗暗啟動信息素，那股強大的氣流沖向床，将床上暈睡的女人沖擊到地闆上，在女人快要落地時，靳高衍飛一般的接住了她，順勢摘掉她右耳垂上的黃金耳環。

這一切背對巡邏員，且速度快得幾乎是在一瞬間。

“怎麼了？”巡邏員走過來問。

“沒事。”靳高衍輕輕将女人放回床上，扯平她身旁的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