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号斜目往遠處瞟了眼，不見1号身影，伸長脖子湊到靳高衍身旁，仰頭挑了挑眉，神秘地說：“這兒工作的人，可不一般。”

靳高衍神色自若地垂眸瞧着5号，未言片語，等5号繼續講。5号大概悶久了，打開話匣子便收不住。

他講的所謂秘密着實讓靳高衍大跌眼鏡，然而，這些與尋找徐淺毫無關系。靳高衍冷峻面頰上肌肉繃緊，試圖從5号所講内容中探尋到一絲有用信息。

“誰不想離開這爛地方呢？你瞧瞧，那些人每天像狗一樣賣力地鏟垃圾，自己都變成了一堆垃圾。他們這些垃圾，當然沒我有本事，哈哈哈，我就不用鏟那麼多……”5号講話時，不時打着手勢，朝遠處指指點點。

靳高衍眸色深沉，像隻獵犬從他滔滔不絕的信息中嗅到有價值内容，但有時也分不清5号講的是真是假，此人始終在吹噓自己如何有能耐，看起來是個愛顯擺的人。

但有條信息一定有用，每天有固定兩人去收集兩棟樓的垃圾，5号便是其一。

“别小瞧這事兒，這可是福利。”5号得意地笑了笑，“出去透透氣，不用鏟幾十車垃圾，這等好事你想幹還沒門呢。”

靳高衍依然未吭聲。

5号繼續，“帥哥，這麼跟你說吧，别看大哥我隻是個收垃圾的，每層樓就沒我不認識的……”

靳高衍銳利的眸瞳微微眯起。

“喂喂，10号你剛來就偷懶嗎？”靳高衍剛要與5号談交易，1号架着黑色敞篷巡邏車繞過一座座垃圾山直沖過來，車未到，如雷聲炸響的粗犷呵斥聲先傳過來。

刺啦一聲緊急刹車，巡邏車穩穩停在他倆身旁。

1号下車時随手抓起車台上的牛皮鞭，腳剛踩地上便揚起皮鞭揮向靳高衍。靳高衍眼見鞭子飛過來，以極快速度躲閃開。

1号不服氣，又憋着勁使出全力甩出一鞭子，靳高衍再次閃開。

“媽的，10号你今天不鏟120車垃圾不準吃飯，不準睡覺！”1号的震天吼抖得旁邊的垃圾嘩啦啦掉落下來。

“得得得，老大。”5号拉住1号的手臂，笑着道：“這位帥哥新來的，不懂規矩。”

“怎麼，你還胳膊肘往外拐了！”1号嚷着大嗓門不滿道。

5号朝靳高衍抛了個眼神，又朝他身旁的三輪車擠眉弄眼。靳高衍瞬間明白他意思，跳上三輪車。這是他第一次駕駛小三輪，無師自通地插上鑰匙旋動車把手啟動車子，轟隆隆駛離1号。

1号見他一溜煙地離開，氣得直跺腳！

5号順手揭開自己三輪車座椅，從座椅下的儲物盒裡摸出一隻封口的小塑料袋，朝1号晃了晃，“嘿，老大，你瞧。”

“金子！”1号瞪圓小眼睛，厚厚的嘴唇朝兩邊咧開。

塑料袋裡裝着一隻黃金耳環，純金的實心四葉草吊墜看上去分量十足，1号擡手就抓住了。

5号急忙說：“老大，您别急嘛，我搞到什麼好東西不是孝敬您。”

1号未聽他講什麼，從塑料袋裡拿出黃金耳環，捏在兩指間對着暈白的光瞅了一會兒，臉上的笑意如花綻放，忽然，他眼珠子朝側旁轉了一轉，臉轉向5号，“這才一隻，另一隻呢？”

啊？5号愕然，直懊惱不該拿出這等好貨。

“難不成你私藏了？”1号面色狠厲起來。

5号連連擺手，哭喪着臉，皺紋疊起來，“老大，我、我哪敢啊。這、這隻金耳環是從樓上一個瘋女人的房間裡撿到的。還有一隻，我沒記錯的話，就在她耳垂上！”

“那你搞回來。”1号挺直身闆以上司的口吻命令。

“這——”5号搓了搓手，面露為難之色，視線不經意飄向遠處，“您看，讓10号弄回來如何？他惹怒了您，故意拒絕接受皮鞭懲罰，這是他贖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