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的少年閉上眼睛。
他誤入到這個世界,雖然不會像偷渡來的黑戶那樣惹世界意識讨厭,但總歸也不受待見就對了。
最近的兩三個月他很容易疲憊,來自靈魂的疲憊,睡再多覺也沒用,等撐不住昏過去後,原身就會重新掌握身體的控制權。
久而久之他就學聰明了,平安無事的時候就主動切斷和身體的聯系沉睡,讓原身出來一段時間,自己選擇時間總比硬撐着昏過去要好。
這是好事,世界意識想通了,不會再讓他留在這了。
兩個任務已經大差不差的完成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斐然死了他就會開始沉睡,一直到劇情結束,醒來回到系統空間。
他留了不少現金和信用卡,還有幾本護照,身份方面隻要原身不過的太張揚,就不會出什麼問題。
完美。
『照顧好小貓』
『我辦事你放心』
*
小貓晚上熬人白天睡覺,打呼噜的時候會露出一小節舌頭。
原身閑的沒事幹捏住了小貓的舌尖,還沒偷偷把舌頭扯出來,就挨了兩下貓貓拳。
犯賤得到了回應。
舒服了。
将酒店的電視屏幕接上遊戲手柄,經過一小時的苦戰,喜提七連跪。
原身沉默。
原身痛苦。
原身不理解。
他揉了揉發麻的腿,站了起來。事已至此,先喝口水緩緩吧。
路過沙發時,原身看着實心的橘豬實在叫不出“小貓”這個名字,經過幾秒的思想鬥争,他說:“貓。”
呼噜聲依舊。
“貓,你醒醒啊貓。”
小貓艱難地睜開眼:喵。(怎麼了,人。)
他把貓踮起來,“起來重睡。”
小貓:喵?(神經?)
第八場排位進行到最後的殘局,己方就剩了自己一個人,但對面還有三個在守點。
原身拉動搖杆,閃到對方身後成功刀掉一個,拿到了隊友掉落的炸彈。
對面還剩兩人,就在原身遲疑去a點還是b點時,一旁的手機振動了下。
他點開短信。
“GA-999XX”
“明天下午四點,Joey去接你。”
來自一串沒見過的号碼。
就發個車牌号,這煞筆命令誰呢?老子嗎?
頻道裡的隊友不停催他去下包,于是他在扣下手機前,随手回複了個:
“FUCK”
“YOU”
*
“Fuck…You.”
金碧輝煌的會所包廂内鴉雀無聲,身材挺拔寬闊的男人緩聲念出這條消息,斑駁的血迹幹涸在定制款勃朗艮紅西裝的衣角,仿佛是設計師獨特的巧思。
兩手抱頭趴在地上的中年男性不停打着哆嗦,明明白日裡還是在記者會中以絕食明志的議員,但現在的他似乎已經被橫七豎八倒在一旁的保镖們吓傻了。
不顧自己的脖子還被踩在腳下,他瘋狂的掙紮,用絕望的目光對眼前的魔鬼祈求着。
骨節分明的兩指夾住香煙,點燃後卻動作一頓,男人眉目低垂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對下屬擡了擡手。
趴在地上的人又被拎了起來。
斐牧拽出那人嘴裡的領帶,手腕一翻不顧那人的哀求将煙按進了他的嘴裡。
他接過助理遞來的手帕,将手上濺到的血迹擦拭幹淨。淺褐色的眼眸中濃霧彌漫,在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晦暗一片。
“推掉明天和梅洛夫人的晚餐,申請最近的航線——”
“去佛羅倫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