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們隻帶走了那張珍貴的照片。
少年在巴塞羅那旁的一個濱海小鎮裡租了間靠海的民宿,待了兩周,就又開始了他的旅途,一路走一路玩,小半年的時間走過了五個國家。
之後他的行程就慢了下來。
因為他在慕尼黑收養了隻瘸了前腿的橘貓。
有了孩子就拴住了娘,可能就是這樣的。
那天周末他在寵物領養機構當義工,快下班的時候,有人在門口扔了個籠子。聽同事說是之前領養出去的橘貓,他們帶貓去醫院檢查,一檢查竟然發現它的腿骨折了。
這隻小橘貓格外的親人,檢查的時候也不鬧,一直拿尾巴纏着溫白的胳膊。
機構裡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了,他的那位同事甚至家裡都還有五隻貓,溫白隻好将在寵物醫院裡打了石膏的小橘貓帶回了酒店。
小橘貓就剩下三條好腿,即使這樣每次一聽到開罐頭聲,三條腿能掄圓了撲騰,最後一個漂移加臉刹停在他腳邊,餓死鬼投胎一樣。
日子一天天過去,養着養着也養出感情了,索性就一直帶着好了,就這樣又過了大半年,他已經環遊到了意大利。
陽光透過薄紗灑在木質地闆上,少年皺着眉頭,搖動着手裡的逗貓棒。
“快點減肥啊,小貓。不然過兩天去爬山,我真的背不動你了。”
癱在地上的虎皮煤氣罐動了動耳朵,假裝沒聽見。懶懶的滾了半圈兒,給自己翻了個面。
“小貓,你現在真的已經不适合叫小貓了。”
『我是動物學家,這就是豬』
『怎麼能當着小貓的面說小貓壞話』
『它又聽不見。』
見溫白不想理他,原身又立刻找補道:
『就算它能聽見,小貓可能是敏感脆弱的,但你養的這輛半挂就不一定了。』
很顯然,哪怕過了一年他還是不會說話。
『你怎麼又不理我?喂喂喂?』
透明的靈魂用力搖晃着少年的肩膀,卻直接整個人穿了過去,一扭頭就看見少年近在咫尺的臉頰,死亡頂燈都無法掩蓋的殊色。
他仗着自己是個沒有實體的阿飄越湊越近,反正少年也感受不到不是嗎?
甚至能清楚看到瓷白的肌膚上細小的絨毛。
話說他以前真的長這樣?
好像是吧?
原身不由得嫉妒起了他為了氣溫沢而談的那些前任們。
真是便宜他們了,老子長成這樣不得給他們美死。
再加上溫白隻顧着逗貓,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原身又是一陣郁悶。他知道少年吃軟不吃硬,隻要态度好一點溫白總會對他寬容幾分。
但死嘴不聽他的。
『媽的我好難過啊,我要尋死膩活了,快點安慰我求你了』
『你别難過』
『哥們痛不欲生』
『你别痛』
『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好消息,吉娃娃不急了。
壞消息,嘴更碎了。
像個啰哩吧嗦的刻薄小老頭。
溫白回想了一下,原身最安分的時候應該是去年剛道歉的那段時間。
『哥……』
『對不起啊』
『我就是看你脾氣好,才敢那樣罵你的。這是遷怒,我錯了,你罵回來吧』
不不不。
當時他就聽得在心中頻頻搖頭。
吉娃娃有些高看自己了,少年不覺得他有這樣看人下菜碟的高級技能。
他就是頭鐵,钛合金一樣的頭鐵。
情緒到了誰敢都嘴。
不過現在好多了,自從養了小貓,原身就開始學着陰陽怪氣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算是貓狗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