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對她身體的控制一離開,樸寒星馬上從金源珍的懷裡脫離。她擦擦臉上的水漬,盡量平和着聲音說:“對不起,我剛剛想起了過去的事情,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
圍繞着兩人的旖旎氛圍一下子盡散。
金源珍也發現自己有點失控了,這是他從沒體驗過的感覺。他有些驚慌:“沒,沒關系。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的,我送你。”
離開前金源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樸寒星,見她低着頭,完全看不出情緒。不知怎麼的,心裡掠過一絲失望。
“别送了,寒星xi,早點休息吧。”
“好,路上注意安全。”
關上門的樸寒星,後背抵在門上。眼裡像是淬過最冷的寒冰。“你想做什麼?現在直接控制我的身體?”
“你的動作太慢了,我隻是幫幫你。”系統辯解。
樸寒星:“呵呵呵,我不聽話,你可以直接抹殺我,重新去找個新的玩偶,不必在我身上花這麼多力氣。”
系統:“我已經提醒過你了,愛意快要耗盡,你卻不緊不慢的,我隻好推你一把喽。”
樸寒星:“我再說一遍,如果你再控制我的身體,用不着你出手,我自行了斷。”
系統:“……好,你了不起。”
系統沉默下來,樸寒星咬緊的牙關剛松了一點。卻再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心悸,她捂着心髒倒在地上,她知道,這是系統對她不聽話的懲罰。
“别忘了,我救了你兩次,不,三次。我可不會一再允許你這麼任性。”系統的聲音像一把刀紮在樸寒星的耳朵裡。
但此刻的她卻動彈不得,幾乎快要死去的心痛像魔鬼一樣纏着她。她滿頭大汗,蜷縮成一團,眼睛幾乎失焦。
啊,好想死啊。
另一邊,金源珍對自己的失控大為不滿,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每次一見到樸寒星都會幹點稀奇古怪的事情。這不是他的人生态度,失控的人事物他都讨厭。
所以,今天他敲開了闵松月的門。
正好隻有他一個人,金源珍坐在他身後的小沙發上。
知道哥哥有話要說,闵松月無奈放下手上的事情。“怎麼了?”
金源珍一言不發地看了一會闵松月,直到闵松月又問了一次。
金源珍才說:“是關于寒星xi的事情,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比較好。”
闵松月垂下頭,沒說要聽還是不要聽。金源珍也不管他,一股腦地把他知道的全說了。至于闵松月怎麼想怎麼做,他懶得管。
“哥,為什麼對我說這些?”
“你不想知道?”金源珍看着他問。“想一想再回答我。”
闵松月又一次抿緊嘴巴。
“我走了,你自己看着辦吧。”金源珍說完,感覺心事全部傾倒結束,果然,還是簡單的最适合他。
麻煩就留給闵松月吧。
樸寒星陷入了漩渦,隻要一想到系統可以輕而易舉地控制她的身體,而她盡然完全沒有掙紮還手之力,她就一陣陣的恐慌。
她還能忍受多少次的心髒病發作呢,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深夜,從醫院出來,她沿着漢江一路走,一路思考。可是即便風把她的腦袋吹的嗡嗡地疼,她也想不出任何可以應對的方法。慣性一般,她開始跑起來。
她忘了多久以前,她好像也是這樣在寒冷的風裡不停地跑啊跑啊,吹進嗓子眼的風像刀一樣鋒利。可是,她還是跑啊跑啊,因為她害怕,怕她隻要一停,就會被那個打得她傷痕累累的男人抓回去。
那個男人是誰來着,哦,對了,她的生物學父親。她的母親呢,常年卧倒在床,生啊生啊,就想生個兒子。即便她的身體早就已經如同掏空了一般,她還是甘之如饴地生啊生啊。他已經送走了一個兩個三個女兒,還留着她,因為要人洗衣做飯挨打,最重要的是他的兒子還需要一個免費的保姆和終生的奴隸。
她跑那年,多大來着,五歲還是六歲。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吧,那麼小的小孩,竟然跑了。
樸寒星再次墜入黑暗裡,她停下腳步,爬到了漢江大橋的欄杆上。看着黑黝黝的江水發呆。
啊,好想死啊。
可是,怎麼有人在叫她,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
好吵,樸寒星心想。
“樸寒星,你幹什麼?”那個人為什麼那麼着急,為什麼那麼恐慌。我死我的,跟你有什麼相幹。
“樸寒星,你回頭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回頭看一眼也沒關系吧,樸寒星心想。
“啊,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