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拍攝,大家圍坐着成一個圈吃着便當。回歸期,便當永遠是是毫無新意的牛肉蓋飯或者雞胸薩拉。
饑腸辘辘的林道英也不管什麼膩不膩,先喂飽肚子再說其他。突然他的手機響了,他一手端着便當,一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趕緊丢下便當,飛似的跑了出去。
樸燦勳一臉神奇地看着他飛出去身影:“誰啊,竟然連飯都不吃了!”
隻聽林道英走到門口高興地對着電話那頭喊了一句:“怒那!”
室内的幾個人手裡的動作全停了。
樸燦勳猛擡頭:“嗯?是寒星嗎?我沒聽錯吧?”
金南茂看了一眼闵松月,闵松月跟沒聽見一樣繼續把頭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然後突然起身說:“我去拿點水過來,誰要嗎?”
“不用了,謝謝。”看着闵松月走出去的身影,這很符合他的設想。他又把目光投向金源珍。
奇怪,金源珍為什麼可以做到這樣無動于衷?這不合常理。
樸燦勳忍不住又湊過去問金源珍:“哥,寒星這是要回來了吧?”
“可能吧。”金源珍心裡有點慌,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慌,目前隻能把這個慌歸結于擔心闵松月。“你少說話多吃飯。”
“哦。”
陽台上,林道英挂掉樸寒星的電話,一回神卻發現眼神幽幽看着他的闵松月。
“哥,怎麼了?”
“是樸寒星?”
“嗯。”林道英試探着問了一句:“哥你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我就回去吃飯了。”
闵松月搖搖頭,在林道英離開的瞬間又改變主意叫住了他。
林道英一臉茫然。
闵松月咽下快要吐出來的話,突然覺得自己很沒意思。“後天開始我們的行程會很緊,要把全部精力放到工作上,知道嗎?”
“哦。”林道英努力回想,沒覺得自己又偷懶的迹象。怯生生地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闵松月擺擺手:“沒事了,你回去吧。”
沒過一會兒林道英回到房間裡,哥哥們立刻把他夾在中間審問。“是寒星的電話嗎?”
“嗯,是。”
“說什麼了?”
林道英:“怒那沒說什麼,隻是說她事情已經辦好了,這兩天會回韓國。”
樸燦勳不滿意:“寒星怎麼給你打電話?她應該給她的95親故打電話才對,跟你這個未成年有什麼好說的。”
林道英才不在意他的反應:“因為怒那最喜歡我。”
樸燦勳撇嘴:“哇,你真說得出口啊。”
林道英:“本來就是。”
闵松月直到大家吃完飯才回來,但是誰也不敢多問。拍完綜藝,天完全黑了才到公司。
又是一個在工作室裡度過的淩晨,金南茂敲門問闵松月:“哥,你不回去睡一會兒嗎?”
闵松月沒回頭:“我待會在沙發上躺一會兒就好。”
金南茂點頭離開。
其實闵松月心很亂,他根本沉不下來寫歌。他的靈魂被撕成兩半,一半惡狠狠地對自己說:“我絕對不要被你影響。”
另一半說:“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你甚至選擇抹去金源珍的記憶,而留下我的,難道不是因為我才是對你最特别的嗎?還是說我在自作多情。”
越想越混亂,闵松月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擺脫她的影響。
走到狹小的陽台,點一根煙抽。酸脹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變成了懊惱充斥内心。不不不,我一步步有多辛苦才走到這裡來,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樸寒星,從今以後我要離你遠遠的,你休想影響我。”闵松月剖心挖肝似的朝着淩晨的天空喊。
沒有回聲,也沒有回答。
耳邊是風經過人間的聲音,再遠一點是松樹枝條摩擦聲,再再遠一點是清冷的女聲。
她說:“膽小鬼。”
闵松月使勁摸摸臉,一定是我現在不清醒,一定是我現在不清醒,不然我怎麼會聽到樸寒星的聲音。
“膽小鬼。”那聲音更近了。
“膽小鬼。”那聲音更更近了。
“膽小鬼,闵松月。”那聲音就在他身後。
闵松月猛回頭,在那橫七豎八的黑色電線上立着一個人。
她赤腳站立的位置微微下垂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她的臉在啟明星的正面照耀下像是油畫裡的聖母。
是悲憫又無情的樸寒星,她說:“我回來了,闵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