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這個目光,李那河就忍不住喉頭發緊。他能感覺到,她當時回頭,目光是實實在在地透過鏡頭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個眼神怎麼說呢,李那河光是揣測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仿佛她知道他在幹什麼。她非但沒有懊惱,反而默許了。
默許,多麼偉大的一個詞彙。仿佛他們之間有了共同的秘密。這認知讓他的心頭浮現一絲甜蜜。那麼,他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她也默許了嗎?
李那河反身飛奔進自己的卧室,跪在床尾面對着一整面照片牆。他殷切的目光從滿牆的照片上一一略過,仿若他正在用手撫摸她的臉頰。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異常,但是他改不了了。
房間裡的呼吸聲加重,喘息急促,手不由自主地往下伸。
“叮咚。”門鈴響起。
李那河一驚,懊惱地從绯紅的氛圍裡抽出一縷神志。自己并沒有叫外賣啊,是誰這麼晚上門。不想管,他裝聽不見。
可是那門鈴卻不依不撓起來,一連響了好幾下。李那河終于無可奈何地陰沉着臉去開門。
“誰啊?”他惡狠狠地走過去,透過貓眼瞟了一眼,整個人就跟被閃電擊中了一般。
他腦子空白了好幾秒,維持着原狀僵硬地杵在原地。那是誰?他出現幻覺了嗎?再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沒錯,是她。
“啊!”他忍不住驚呼出聲,然後飛快地跑回卧室,試圖把牆上的照片藏起來。可是,太多了,根本做不到。他又想把照片摘下來,但又舍不得。
正在他急得滿頭大汗,整個人幾乎六神無主地癱在地上時,身後的卧室門被打開了。
李那河用一種被吓到的表情木愣愣地看着施施然走進他卧室,不,甚至是走進他精神世界的江雪。他嗫嚅着嘴唇:“寒星xi……”
江雪仔細端詳着滿牆的照片,發現眼前的男人竟然比她知道得更早拍她照片。看着照片裡各個時期的樸寒星的面孔,江雪不由産生了一絲恍惚。
那些時光,已經離她遠去了。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啊,他的所有行為都在明示暗示這是個變态跟蹤狂。可是,為什麼他對她産生的竟然是如此真切的愛情呢。愛情,到底是什麼呢?
曾經無數次周旋在男人中間的江雪這一次也徹底搞不懂了。不過,不懂也沒關系,隻要他有用就行。
江雪坐到床邊,湊近癱坐在床尾地闆上的李那河說:“你變了很多。”從肥宅到精壯,明顯是下個功夫的。
她記得自己,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李那河就無法控制自己驚喜的表情。竹筒倒豆子似的交待了清楚,“寒星xi突然消失了,我怕你出事,去了很多地方找你。可是,我原來的身體太差,很快就病倒了。就是那時候,我下定決心要改變自己。”
“這樣啊。”江雪聲音淡淡的,她的目光像長着觸手一樣,慢慢從李那河的臉上劃過。“你很擔心我嗎?”
“當然。”李那河想也不想地說:“如果寒星xi出事,那我活着也沒什麼意思。”
“真的?”
“真的!”
“為什麼?”
“……”李那河說不出話來了。
再一次測試了他産生的愛意值,确實是愛情沒錯。啊,真是個奇怪的人啊。“你喜歡我?”
“我不配!寒星xi是神靈,是女王。”李那河幾乎是立刻說道,“我隻要能遠遠地守護着寒星xi就行了。”
“真的嗎?那你為什麼還要去我學校跟拍我。我看你很有錢的樣子,拿錢和首爾大學生買不也一樣?”
李那河揣測不出江雪話裡的含義,他驚恐地以為江雪不允許他這麼做了。臉上立即浮上一層晦暗,“對不起……我以後……我……”
不敢說一句愛,卻還能源源不斷為她産生愛意。真是個好用的愛情奴隸。
江雪不等他支支吾吾,伸出手擺到他面前。在他疑惑不解的眼神裡開口,“我要獎賞你。”
李那河依舊不解。
“我允許你吻我的手。”
李那河愣住了,他一動不動,生怕剛剛是自己的幻想作怪。
江雪佯裝抽回手,卻被李那河一把抓住。
李那河感受着自己手心裡的皮膚觸感,确信自己不是在幻想,也不是在做夢。他再一次得到了神靈的默許。
他低頭,臣服地吻了上去。從此,我願意為你生為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