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其實并不在乎你究竟是以什麼身份留在我身邊的吧。在他眼裡隻要是比其他所有人都更親近的關系就可以了,不是嗎?既然如此,當一條好狗自然也是可以的。畢竟,這個位置我現在隻打算給你啊!”
李道榮的腦子被江雪幾句“好狗”攪成了一鍋粥,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金色燈盞。
直到他聽見被提起的父親,這才猛然從一鍋粥似的思緒裡抽出不多理智。說到底還是之前李家兩邊下注的做法惹怒了她。他徹底明白此刻再說什麼都無濟于事了。心裡不由對李勳建有了一絲懊惱,怎麼勸他都不聽,卻要讓自己承擔後果。
理智雖然沒有下線,但情緒依舊不受控制。李道榮到底還是不死心地問一句:“那他呢?他又是什麼身份?”他自然指的是現在正睡在醫院的李那河。
“你就别管他是什麼身份了。”江雪乜了他一眼:“你隻要知道他不會出現在自然教,也不會威脅你的地位就行了。”
反正你想要的,不過是自然教教主身邊人的身份。看在你們李家還算好用的份上,給你這個身份也無妨!
聽完這話李道榮冷靜下來,他提醒自己不要操之過急。他查過李那河的底,在他眼裡那個人和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不用急,總有她膩煩這些麻煩又無能的普通人的時候。
“你先把衣服穿起來吧。”江雪對眼前男人的苦肉計膩味,等他披上睡袍才問道:“上次讓你照顧的人,最近有來找你嗎?”
“恩?”李道榮一愣,然後馬上想起來江雪說的是那個一直在調查着什麼的記者,搖搖頭說:“沒有。需要我去聯系一下她嗎?”
“沒有嘛。”江雪垂眸思忖片刻:“……不用,再等等吧。”
見江雪說完就要走,李道榮連忙喊:“等,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
李道榮到底還是記得他父親的囑托:“下次自然教的活動,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去嗎?”
下次活動?啊,是那個邀請了美國大使館權力人物的活動啊。江雪的目光掃過他脖頸上的鞭痕,略帶譏諷地答應:“可以,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嘛。”
“我送你回去吧。”那目光紮得他難受,李道榮立馬補救。
“不用了,早點休息吧。就算是自己親手抽自己鞭子弄出來的傷,也是需要修養的啊。”江雪冷淡地用眼神制止了他。
等江雪離開了李家大宅,李勳建才施施然走進那個房間。他剛剛一直透過攝像頭看着房裡的一切,江雪也知道他在看。他親手給呆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兒子遞了一杯酒。
李道榮的手指感受着杯子裡血紅色液體的冰涼觸感,心裡想着自己的血液是不是跟這液體是一個溫度。再一想到剛剛江雪的态度,語氣裡帶了些諷刺:“你的計策不管用呢!”
李勳建笑了笑:“你還是太着急了,不過嘛,結果并不差。辛苦了!”說完他拍拍李道榮的肩膀,也不管他臉上是什麼反應,快步走了出去。
李道榮看着他出去的背影,眼裡難得閃現一絲怨毒。老東西,你别指望我一直聽你的。
醫院裡,李那河醒來後出現的症狀讓醫生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全套檢查下來沒有任何問題,可他卻出現了嘔吐、眩暈甚至短暫失明的症狀。
醫生一想到自己前幾天還信誓旦旦地說沒什麼大礙,如今卻出現了他怎麼也無法解釋的症狀,他不安地看了眼面前明顯不好惹的一群人。
江雪從李那河身上收回目光,她剛剛給他仔細檢查了一遍腦顱,發現是那枚特制的小玩意有點壓到了他的神經從而引起瘀血。于是直接對醫生擺擺手,讓手下去辦了出院手續。
車上,李那河努力睜大仿佛被蒙了一層薄紗的眼睛,試圖看清身旁江雪,可是反複嘗試好多次眼前卻依舊是一片模糊。
醫生因為一直找不到原因,所以一直安慰他說沒事是暫時的。到他有點不信,此時更是不安地問:“我怎麼了?我是不是要瞎了?”
江雪自然知道他怎麼了,于是輕聲安慰他道:“沒有的事,過幾天就好了。”這是實話。
可李那河并沒有因她的話安心,反而顯得比之前更加不安。
江雪立馬猜到他根本沒信,以為自己在騙他。于是認真解釋道:“等過幾天你腦子裡的瘀血散了就好了,不用緊張。”
“真的嘛?”李那河摸摸後腦勺,确定在那個地方有個不明顯的脹痛的鼓包。可他完全想不起來這個鼓包是怎麼來的。難不成是自己暈過去摔倒的時候砸的?
“當然,我騙你做什麼。”江雪難得開了一個玩笑:“你難道以為你是什麼狗血偶像劇男主角啊。”
“也是。”李那河這會兒放下心來,“我這麼平凡的人。”想了想又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你家。”
“我家?”
“在你的病好之前,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陪着我……不要!”李那河滿腦子都是他在自己家裡對着她的照片幹過的一些有的沒的,聞言幾乎要跳起來。
經過幾次相處,江雪自然知道他又犯神經了,“怎麼了?你家裡除了那一牆的照片,還有我以前丢掉被你撿回去的一些東西,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
李那河愣住,啊?她都知道了!可是,她為什麼沒覺得自己惡心,或者覺得自己腦子有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