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裡燃起一抹希望,
那時候就是燕蘭星一個人,将他護在身後,說他是她罩着的人,為此,燕蘭星跟旁人起了不少沖突。
他是譽王世子,但卻沒人瞧的起他,說他就跟他父親一樣扶不起牆。
是燕蘭星拿他當朋友,自己護着她,明明他倆是最好的朋友了,可是他不知道怎麼鬼迷心竅,對她說了那般重的話。
哒哒哒,馬蹄聲近了,打他的人手一頓,讪讪的喊了句,“盛陽郡主。”
趙槿峤看到了前面的馬蹄,他不敢擡頭看,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燕蘭星又一次來救他了,他為之前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
他眼角的餘光看到燕蘭星撿起了一樣東西,又翻身上馬,聲音懶懶道:“我來撿我的荷包,不打擾了。”
聞言,趙槿峤猛然擡頭,心口就像是被什麼攥住,“什麼?你說什麼,燕蘭星,你說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的。”
平安來回踱步,燕蘭星扯着缰繩,漫不經心道:“哦?是嗎?我心思狠毒,怕是跟趙世子做不成朋友了。”
先前他說過的話,穿透時光間隙狠狠的紮在他心上,原來這些輕飄飄的字,竟然能刺的人這般痛。
他現在隻覺得心裡發涼,胸口快要喘不過氣來。
燕蘭星看了他一眼,“哦,剛剛看到你人美心善的宋姑娘了,她穿了一身藍衣荷葉裙,喏,往那邊走了,你待會可以找她療傷,駕!”
說罷,燕蘭星揮鞭離去,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趙槿峤努力向前看去,隻看到一個背影,蓄在他眼裡的淚水滾落在地上,他終于覺得後悔了。
他知道燕蘭星沒有說謊,今日正是宋琬青約他出門,正穿的是件藍色荷葉群,她約他出來,卻又不見了她的影子。
遲來的後悔要将他淹沒,就連身上都痛意他都感覺不到了,燕蘭星來救她的畫面跟她的背影重疊。
他親手推開了燕蘭星,他這次真正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不……”
旁邊的公子哥嫌棄的踢了他一腳,“别喊了,沒看到人家郡主不願意搭理你嗎?”
“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譽王世子就給你面子了吧,骊京裡誰不知道你家就是個花架子。”
“得了吧,人家盛陽郡主不願意跟你玩了,你還還是想想怎麼還銀子吧。”
各種紮心的話字字句句捅到趙槿峤心裡,他的臉被人按在地上,目光遠遠的瞧見了那抹藍色衣角。
宋琬青明明看到他了,卻沒有出手幫他,明明自己是為了她才落到這般境地。
沒了燕蘭星,他又回到了那個泥潭裡,他好後悔,好恨,若一開始就知道……
棄她去者,昨日之事不可留。
身後的聲音被燕蘭星抛之腦後,趙槿峤如何她一點都不關心,微風拂過她的耳側,一頭烏色青絲随風揚起。
長街上人不多,但是再多拐一道進入另一條中街,人又多了起來,遠遠瞧着都是往一處去。
人來人往的說是看什麼熱鬧。
燕蘭星眯了眯眼睛,翻身下馬。
她将束縛着自己袖口的披帛解開,搭在腕間,又變成了那個華麗矜傲的貴女,就連綁在頭上的發帶,都被她帶出幾分貴氣來。
“伯娘,前邊是發生什麼事了?”
好心的大娘見她可愛,一股腦的說道:“哎呀,一個小姑娘抱着肚子哭呢,說是被貴人逼的走投無路了,你說說這家的姑娘還沒進門,怎的這麼善妒啊?”
燕蘭星皺了皺眉頭,這般形容,怎麼這麼熟悉。
她快速跑到前邊去,聽着周圍的議論聲,她的心越來越沉,果不其然,她撥開人群,一個身懷六甲的姑娘,赫然跪在潭府門口,正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求一個名分。
燕蘭星眉心狠狠一跳,她走上前去,開口問道:“你是誰家的姑娘,為什麼平白來污蔑我家姐姐?”
那女子一愣,她不是那日的芸娘,想來是錢唐軒的外室,聽了什麼風言風語來威脅潭昭冉,她拿帕子捂住臉,哽咽道:“小女子命薄,求妹妹給我條生路吧。”
“妹妹?”
燕蘭星歪着頭看她。
“敢問你是那家姑娘?懷的誰家孩子?可有婚配?為何不去夫家尋事反而來潭府鬧事?”
燕蘭星盯着她的眼睛,不等她開口,像是明悟了般,
“哦~,你這般,想必是譚家的公子辜負了你,你且放心,我這就帶你去官府,定要譚家那負你真心的公子娶了你。”
那外室慌了,連忙搖頭,“不,不是,我……我來尋夫人給我條生路。”
燕蘭星一挑眉,“哦,那就跟我說的差不多,你且說,是譚家的那位老爺?”
周圍都是看熱鬧的,燕蘭星的聲音又大,周圍的人聽了便起哄,“這位姑娘,你大膽說,别怕。”
“是啊,但是潭府裡不就一位老爺嗎?”
“不是還有公子哥嗎?”
“可是公子哥又沒議親,不像啊。”
那外室支支吾吾,燕蘭星沉下了臉,“跟你主持公道你又不肯說,莫不是懷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孩子,來潭家打秋風了?”
冬月吓得連忙擺手,“我我……不是。”
燕蘭星厲聲道,“不是什麼!你懷了譚家人的孩子,就算他們是官家人,也定沒有這般欺辱人的道理。走,我去幫你告上一告,你放心,這諸位都是證人,定會幫你好好讨個公道。”
冬月一臉空白,這小姑娘明明是在幫她,怎麼聽着這般吓人,不……這也不是在幫她。
她急的要命,連忙後退,“不必麻煩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