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寂。
看熱鬧的人一哄而散。
燕蘭星怔愣着看着自己斷掉的鞭子,久久沒有回神。
直到燕錦铖跑過來,“怎麼了?怎麼坐在地上?”
燕錦铖把燕蘭星扶起來,燕蘭星呆呆道:“三哥,我的鞭子斷了。”
燕錦铖一路愣,“誰幹的?”
燕蘭星不說話了,燕錦铖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燕歲歲,是陸玄瑜是不是?這一路我都聽到了。”
“這條鞭子是你從北疆帶回來的,自小就寶貝着,她陸玄瑜會不知道?”
“你能不能别追着他跑了,要我說他有什麼好?依你的身份怎麼可能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燕錦铖也是氣的發瘋,平日裡燕蘭星喜歡追着人,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起碼陸玄瑜端正有方,長的也合他妹妹的眼。
可是他那不冷不淡的态度,早就讓他心有不滿,但是擰不過燕蘭星高興。
可現在呢?
他越想越氣,就在他怼天怼地的時候,燕蘭星扯住了他的袖子。
“三哥,我腳腕……疼。”
燕錦铖冷哼一聲,把妹妹扶起來背着,“腳還沒養好就跑出來,他陸玄瑜就這麼好?自己腳不要了,下次我可不管你。”
燕蘭星把腦袋埋在燕錦铖後背,小聲道:“三哥,别說了,我腳腕疼。”
一滴晶瑩的淚從燕蘭星眼角滑下來,劃過臉側,落入衣襟。
燕錦铖忽的住了嘴,再開口,“回去的時候有個鋪子賣龍須糖,我給你買一份。”
燕蘭星又将腦袋埋了埋,悶悶開口,“嗯。”
沒有人在意這點插曲,酒樓裡又恢複了來來往往。
隻有看着回憶的陸玄瑜握緊了手指,心口悶的難受。
許是燕蘭星真的傷到了,這幾日一直沒有露面,直到葉氏看不下去,讓燕蘭星出去走走,要不在家裡都要悶出毛病來了。
燕蘭星就帶着箐枝去散心,人倒黴的時候連喝口水都塞牙,燕蘭星好巧不巧的又在宴會上看見了宋琬青。
這是京都貴女的賞花宴,原本燕蘭星也不喜歡來,但是這陣子煩悶,所以還是應了約。
宋琬青是以陸家的身份來的,燕蘭星看見她就來氣,根本就不想搭理她,卻沒成想宴會進行到一半,宋琬青卻主動來找她搭話。
“我知道妹妹跟陸哥哥有婚約。”
燕蘭星臉上滿是嘲諷,“知道你還帶着他的名聲到處招搖?我告訴你,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宋琬青也不惱,隻是悠悠道:“你不想知道我跟陸郎怎麼認識的嗎?我們是在清度山認識的,一起帶了整整三個月。”
“這三個月裡,我們住在一起……”
燕蘭星果然怒了,“你給我閉嘴!明明是我…”
宋琬青挑了下眉毛,接口道:“燕姑娘,你何必要扒着陸郎不放呢?你知道的吧,陸郎他根本就不喜歡你。”
“你……”燕蘭星下意識的反駁。
宋琬青開口道:“你聽過陸郎親口說喜歡你嗎?你見過他為你失态的樣子嗎?你吃過他做的粥嗎?都沒有吧。”
燕蘭星唇角緊抿,面色不愉。
确實,從始至終,一直都是她追着陸玄瑜跑,但是,她覺得陸玄瑜對她并非無情。
“我們如何用不到你來評判。”
宋琬青繼續笑道:“在清度山的時候,陸郎非要為我煮粥,别看他是翩翩君子,第一次卻把粥給熬糊了,還有那次,女兒家的不舒服,陸郎還為我熬了紅糖水,你說他拿筆的手怎麼能做這個……”
宋琬青幸福的笑了笑,擡手摸了摸發間的簪子,
“陸郎身上帶着一塊玉佩,我隻瞧了一眼,說是喜歡,陸郎便吧中間最好的玉拿出來給我做了簪子……”
燕蘭星咬緊了牙關,沒讓自己那麼難堪。
她認的宋琬青頭頂上的那隻簪子上的玉件,那是她十歲那年費盡心思讓家裡收羅來的玉。
通透明亮沒有一點雜色,但現在它卻明晃晃的帶在另一個人的頭上。
“摘下來。”
說實話,燕蘭星覺得自己比想象中的還要平靜。
陸玄瑜在一旁看的恍惚,不是的,那明明……是之前答應燕蘭星的簪子,原來竟是這樣嗎?
宋琬青愣了下,“什麼?”
“把簪子留下來?”
箐枝在一旁早就快氣死了,她上前一步,“我家姑娘讓你交出來你沒聽見啊。”
宋琬青摸了摸簪子,緩緩搖了搖頭,“燕姑娘,很抱歉,我不能給你,……陸郎知道了怕是會生氣。”
燕蘭星懶得在跟她掰扯,“箐枝,給我按住她。”
“是。”
宋琬青裝作慌忙,“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拿回我自己的定西,不過份吧。”
燕蘭星伸手将那支玉簪拔了下來,低頭靠近她說,“我知道你在激怒我,但是你這招沒用,我跟他是天家賜婚天作之合,而你,什麼都不是。”
“箐枝,我們走。”
燕蘭星心情不愉,整個宴會都沒怎麼開口。
沈蓉在一旁旁敲側擊的問她宋琬青的消息,燕蘭星煩的很,隻是零零散散說了幾句。
沈蓉面色有些不好看,過了一會又安慰燕蘭星,說宋琬青隻是路邊草,陸玄瑜隻是個新鮮。
燕蘭星心裡聽了不舒服,自己上一旁待着去了。
但是宴會快收尾的時候卻出了事。
宋琬青不見了,并且找了半天沒有找到。
最後還是一個小丫鬟抽抽噎噎的說,好像瞧見了北邊有動靜,正說着,就傳來消息,說是抓住了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