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帶着一股濃重的藥味,
裴少微神情冷淡,“傳信到骊京,傷勢說的越重越好。”
元白開口道:“主子,宮中的那些人不信那些說辭,他們還在城中追尋刺客!”
裴少微的手一頓,“還在查?”
“是的,而且是暗查。”
元白看了裴少微身上的看着吓人但實際上隻是皮外傷的傷口,繼續道:“要不是那一出,現在被京中揪着問罪的就是爺了,”
裴少微低頭看了一眼,眼眸裡看不出來是個什麼情緒,
随後想了下,“讓我們的人也去查,順便攪亂他們的進度。”
“是,”
元白眼睛一亮,給京裡那些人添堵的事,他幹的可太得心應手了。
他出去後,屋子裡隻剩下齊秦還有先前的那位神醫,
屋子裡燃着碳,倒也不冷,神醫将銀針一根根的取下來。
“大人的身體裡的餘地毒已經清的差不多了,以後隻要按時吃藥,就不會再會丢失記憶,損害經脈,不過也勿要太過激動,以免病情複發。”
“是,”
裴少微靜了一揮,突然開口詢問,“先生,先前……那燕家公子尋你,可說有什麼病要看?”
神醫收好銀針,“哦,是他為她妹妹尋的。”
“為他妹妹?”
裴少微心裡知道,燕家并沒有傳出來什麼需要神醫觀望的病症。
“隻說了她妹妹尋的,成全她一片孝心。”
裴少微定了定神,溫聲開口,“還麻煩神醫幫我做一件事?”
“但說無妨……”
屋子裡靜悄悄的,屋裡另一張床上的春蘭已經睡的沉了。
燕蘭星拉了簾子,借着燭火打開了手裡的那封信。
那是沈菀給她寄的信件,信封上的油搓有些對不上,看來……要麼有人盯上了沈菀,要麼是有人盯上了她。
啟信,上面是一封工筆小字。
“展信佳,菀無意碎汝簪,已送青玉盞,珊瑚,珍珠一份,外加良玉竹笛壓箱,青玉易碎故而同箱壓之,外加錦布包裹,恐兩笛子相撞,若不合汝心意,任君挑選。”
信件下面壓着一小塊金牌,上面寫着沈菀的名字,是沈菀身上挂着的飾品,女兒家互贈的私印,沒什麼大用處,隻不過上門時可以免了拜帖,一般是密友所贈。
寫的很委婉,燕蘭星讀了三遍還是有些不明所以。
簪子,燕蘭星摸了摸頭上簪子,自己平時喜帶金燕簪,不存在碎這一說。
另外這個金牌,平時沒什麼作用,不過因着是沈菀給的,所以肯定不一般。
青玉盞,珊瑚,珍珠這些東西平日裡擺在她爹的屋子裡,她更是沒什麼興趣去看。
但是沈菀既然将信件送到她手裡,定然有什麼很重要的信息,
而當下自己最重要的,就是去找父親,一是為糧,二是告密,順便看看那顧銘晟肚子裡賣的什麼藥。
所有,她得早點趕去蔚陽跟爹得彙合。
死腦子,快想啊!
就在燕蘭星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時候,旁邊床榻的春蘭翻了個身,嘴裡嘟囔了句夢話,“一百兩……”
燕蘭星當即吹滅了蠟燭,和衣躺下,一夜無夢。
翌日,燕蘭星又提着飯盒去了柴房,
帶了幾次飯後,那姑娘已經不排斥燕蘭星了,甚至燕蘭星在一旁拿東西的時候,她就在一旁乖乖看着,身上的戾氣一點點的收斂。
她現在身上已經換了身幹淨衣裳,上次燕蘭星給她拿的時候看見那個做飯的大娘給她拿的。
燕蘭星把飯盒擺好,看着她吃。
“我今日帶了包子。”
飯盒底下壓着兩個紙包,一拿出來就是肉包子的香氣熱騰騰的,十分誘人。
燕蘭星拿在手裡晃了晃,“想吃嗎?”
那女子伸手去拿,燕蘭星往後一撤,那女子不動了,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燕蘭星輕啧一聲,直接問道:“我都給你送了這麼多次飯了,你怎麼還是這麼沒良心。”
她将包子遞了過去,“包子給你,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伸手去拿,燕蘭星給了她,同時用北狄語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猛然擡頭,眼裡全是警惕。
燕蘭星心裡有數了,先前讓人去探察這女子的來曆,卻發現先前卻查無此人,但看着樣貌雖然很像大乾,但是隐約的能瞧見北狄的影子。
這是個混血女子。
她先前在北疆那邊見的多了,兩國交界,總會有一些三不管的模糊地帶,那些村莊都會有一些被丢棄的孩童,他們不被北狄承認,也為大乾所棄,很是可憐。
“你——”女子啞着嗓子開口。
燕蘭星在收拾東西,她發現自己做起來越來越順手了。
她一邊收拾,一邊開口解釋:“以前生活在北疆,離的近了,自然會幾句北狄話,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阿茶,他們也叫我古麗木蘇,但我更喜歡阿茶這個名字。”
女子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聽的出來性格很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