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冉卉打斷他，“還有啊，馬上就是聖誕了，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你明明說過要做第一個祝我生日快樂的人的，你怎麼能反悔呢？我要聽你親口跟我說‘生日快樂’，所以你一定要醒。”

“你真的想看到我醒嗎？”言殊問。

“你見到了我，那你肯定也看到了我是什麼樣子，也知道了我生病的事，你知道的，我的病是治不好了，真的治不好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當初救我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那那場車禍出事的人就是我了，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說到這些，冉卉又流淚了，“如果不是為了救我，那你一定還好好的，都是因為我。”

言殊替她拭去眼淚：“不是，不是因為你，是我，是我自己想要這麼做的，跟你沒關系，是我自己願意的。”

冉卉把頭埋進言殊懷裡，再次抱住了他，“阿言，你愛我嗎？”

言殊沒有說話。

冉卉沒有得到答案，哭得更厲害了，“你說啊，我隻想要你說一句真話，你說過不會騙我的，你告訴我啊，你到底愛我嗎？”

猶豫半晌，言殊歎了口氣道：“愛，怎麼會不愛，我愛你。”

終于聽到想聽的，冉卉卻沒有停止哭泣。

言殊抱着她哄着她。

等到哭得差不多了，冉卉說：“阿言。”

“嗯。”

“我也愛你。”

聽到她說的之後言殊身體一僵。

冉卉也感受到了，她問：“你聽見了嗎？我說我愛你。”

言殊啞聲道：“聽到了。”

“我們已經錯過了十年了，我不想接下來還要錯過，所以……”冉卉把頭靠在言殊肩上，“你會醒嗎？能醒來看看我嗎？”

“我……”言殊還是猶豫。

“言殊，我會在外面陪着你等着你，我等着你醒來，不管多久。”冉卉說，“所以你一定要醒啊，不要讓我難過，我想看到你醒過來。”

這個時候726再次出現，它說：“時間到了，您該走了。”

“阿言，這是我的生日願望，你會幫我實現的，是不是？我還等着你跟我說第一句‘生日快樂’呢。”

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她還有很多話沒說呢。

“阿言，我……”她的意識逐漸模糊，“我可能要走了，你能答應我醒來看我嗎？”

言殊還是沒有說話。

“你會醒嗎？”

還沒等到言殊說話，她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言殊懷裡的人也慢慢化為光亮消失，他還維持着抱她的動作，如果不是這樣，他會以為剛才也是一場夢，他隻是見到了夢中的她。

***

冉卉醒過來的時候天果然亮了。

她摸了摸眼角，果然有淚水。

她走到言殊床邊，拉他的手，“你會醒的，是不是？你一定要醒啊。”

外面的雪下了一整夜終于停了，此刻整個世界都被白雪覆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想到在系統世界裡的言殊和冉卉一起玩雪的場景，冉卉想，他們果然很幸福。

不過那隻是夢而已，不管再美好，終究是假的，總要醒的。

隻是……

不知道言殊他願不願意醒過來？

平時的醫院死氣沉沉的，可經過了這一場大雪，好像有了些許生氣。

本來還以為被冬季的白雪覆蓋之後世界是寂靜的，現在看來也不完全是這樣。

透過窗戶看出去，冉卉看到外面的小花園裡有人不知從哪裡移過去了一顆聖誕樹，此刻正有些人在拿着彩燈對聖誕樹進行裝飾，周圍滿了人。

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在一旁看着，笑着。

“阿言，你看，外面多熱鬧啊。”冉卉對言殊說。

言殊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聖誕節這天醫院裡的人都多了不少，大多是來看望病人的，醫院比平時多了點吵鬧聲。

到了晚上，冉卉還是不打算回去了，就在醫院陪着言殊了。

跟于甯說過了之後她就留下了。

半夜了，冉卉還是沒有睡，她根本睡不着，于是就坐在床邊拉着言殊的手和他說話。

“你怎麼還不醒啊。”

醫院牆上的鐘表三根指針同時指向十二，預示着12月25日已過，已經是12月26日了，是她的生日了。

冉卉站起來靠近言殊，輕輕在他額上吻了一下，“你還不醒嗎？我的生日已經到了，你是不是要食言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一滴淚落在言殊臉上，冉卉忙幫他擦幹淨。

她又坐了回去。

突然感覺握着的手好像動了一下手指，冉卉猛地站起來看着言殊。

隻見他嘴唇動了動。

“言殊，你醒了嗎？”

言殊嘴唇動了幾下，沒能發出聲音，但冉卉憑着口型看出來了，他說的是——

生日快樂！

言殊在跟她說：“生日快樂！”

他沒有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