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殊在說了那句“生日快樂”之後手指又動了動,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一時不适應,他又慢慢地眨了兩下眼睛。
言殊他真的醒了!
“我去叫醫生!”冉卉說着沖出了病房。
言殊他終于醒了!他真的醒過來了!
冉卉叫來了醫生,又通知了言殊的父母。
醫生趕過去看言殊,先是查看了一下他的情況,然後看了他身體的各項指标。
醫生在給言殊檢查的時候,冉卉就在一旁看着,緊張不已。
直到醫生檢查完畢,并簡單說了一下他的情況。
因為言殊心髒受損實在太嚴重了,就算醒過來也改變不了他身體一天天惡化下去的事實,他的身體還是快不行了。
聽着醫生的話,冉卉雖早有準備,但還是很難過。
看着病床上的言殊,他睜着眼看着天花闆,靜靜地躺着沒有動,沒過一會兒又閉上了眼睛,像是又睡過去了。
冉卉着急了,他該不會是又陷入昏睡狀态了吧?
醫生說那是因為他剛有蘇醒的迹象,身體還沒恢複,一切還得慢慢來,但他既然醒了就應該不會再睡了。
冉卉看着又睡過去的言殊,流了淚。
言殊醒了,隻要醒了就是好事,一切就還有希望。
醫生走後不久,言殊的父母就趕到了醫院。
他們像是半夜被冉卉告知的消息驚醒的,着急忙慌地趕着來的。
看到言殊還是靜靜地躺着跟之前一樣,程秋走過去,問:“不是說小殊醒過來了嗎?”
冉卉解釋:“剛才他是睜了眼睛,手還動了幾下,之後又睡過去了,醫生說他睡得太久了,要慢慢來。但是,他是真的醒過來了。”
程秋拉着言殊的手邊哭邊和他說着話,言肅就站在程秋身後看着,眼裡也泛着淚花。
他們是言殊的父母,是比任何人都要更關心更心疼他的。
冉卉在一旁看着,也不免感覺既開心又難過。
開心的是言殊終于醒過來了,難過的是他的病還是很嚴重,若是這樣下去,還是不行的。
那天晚上他們沒有一個人再離開梨園,都留在醫院陪着言殊。
三個人一整晚沒睡,一直陪着言殊,說了很多話,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去休息過。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言殊再次睜開了眼睛,程秋哽咽着喊他:“小殊,你醒了。”
言殊反應了好久才微微轉動了一下脖子看向程秋,又看到程秋身邊的言肅。
他的眼睛終于聚焦了,看着他們,嘴唇動了動卻沒能發出聲音,看口型他是在喊:“爸、媽。”
程秋激動不已,“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冉卉站在程秋對面言殊床的另一邊,看到他醒來,也小聲地喊了他一句,“言殊……”
她的聲音很小,但言殊還是聽到了,并且也轉頭去看她了,隻是他看着她的眼睛晦澀不明,仿佛浸滿了悲傷。
這時醫生來了,看到他醒了,于是又看了一下他的各方面的情況。
醫生看了之後詢問:“感覺怎麼樣?”
言殊仍然是張了嘴,但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醫生也看不出他說了什麼,他問:“是說不了話嗎?”
言殊僵硬地點了點頭。
程秋一下子就急了,連忙詢問:“怎麼會說不了話呢?”
醫生說:“他睡的時間太長了,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說過話,可能聲帶有些萎縮了,才會開不了口說話,等會兒再詳細檢查一下看看情況。”
程秋:“不會之後都說不了話了吧?”千萬不能這樣。
醫生安慰她,“他的情況不至于那麼嚴重,隻要之後慢慢恢複說話,聲帶也會慢慢恢複過來的。”
程秋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醫生又去看言殊的情況,問他:“還有哪裡感覺不舒服嗎?”
言殊說不了話,也回答不了醫生的問題。
隻見醫生看了很久也沒能看出言殊在說什麼。
于是冉卉道:“我來吧。”
冉卉往前走了幾步來到言殊床前,彎下腰看着他道,“你慢慢說,我來告訴醫生。”
言殊看着她,眉間微皺了一下,似是在糾結,過了好半晌才點了頭。
言殊動了動嘴,冉卉就一直盯着他的口型進行辨認。
其他人就在一旁看着,過了一會兒,程秋問:“小殊說了什麼?”
冉卉見言殊沒有再說了,于是站起來和醫生進行轉述。
“他說他的手還有腿好像動不了了。”冉卉又轉頭和言殊進行确認,“是這樣嗎?”
言殊極力忍耐着,點了一下頭。
冉卉往後退了幾步,把空間讓給醫生。
他按了按言殊的手臂還有腿,然後問他有沒有感覺。
言殊張嘴又說了幾個字,醫生沒看懂,“他說了什麼?”醫生看了冉卉一眼,示意讓她再去辨認一下。
冉卉再次往前幾步,看着言殊,“你再說一遍,我告訴醫生。”
言殊嘴又動了動。
冉卉道:“他說有一點。”
醫生說:“動不了應該也是因為躺的時間太長了,所以肌肉有一定的萎縮,等會兒去做個檢查,看看情況再說。”
那之後先給言殊看了聲帶,又看了四肢肌肉情況。
看過之後也終于得出了結論。
言殊的聲帶有輕度萎縮,但這個沒什麼大問題,隻要慢慢恢複說話,聲帶也會恢複的,至于手和腿都動不了也是因為肌肉有一定程度的萎縮,之後要進行康複訓練,慢慢恢複。
但這些都不是最嚴重的,這些問題至少還可以恢複,但是他的心髒情況還是很糟糕。
因為心髒受損問題嚴重,他的各項身體指标都在下降,若是還沒有找到适合的心源進行手術,恐怕活不過半年。
聽到這個消息,他們本來因為言殊醒過來而短暫的開心也瞬間消失了。
半年?
若是這半年内還沒有進行心髒移植,言殊就會死。
隻有半年的時間了……
該怎麼辦啊?
***
之後言肅有事就先離開了,留下程秋和冉卉在醫院。
程秋一邊和言殊說着話還一邊偷偷抹淚,冉卉在一旁看着也不自覺流了淚。
言殊看着程秋,張嘴似是想說什麼,但程秋沒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