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冉卉又去找言殊了，她表現得一切如常，仿佛昨天她沒有來過這裡，沒有聽到過那段對話一樣。

她知道這也算是言殊的心結，因為生病的緣故，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封閉着自己的内心，甯願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待着，也不願踏出那一步。

她和言殊說話，言殊還是不怎麼搭理她。

冉卉削了一個蘋果，然後看着蘋果突然笑了一下。

言殊聽到她笑轉過頭看她，本來想問她在笑什麼，猶豫半晌還是沒有說話，隻是一直看着她。

冉卉卻突然舉起了那個蘋果給他看，她說：“你還記得在夢裡平安夜的時候我們分着吃了一個蘋果嗎。”她又笑了一下，“其實在你醒的前兩天，也就是平安夜的那天，我也削了一個蘋果。”

冉卉咬了一口削好的蘋果，繼續說：“當時我把蘋果分成了兩半，一半我自己吃了，一個留給你，就是等着你醒來能吃的。不過有點可惜，最後那半個蘋果你也沒吃到。”

那半個蘋果被她放在桌上，就那樣放了很久，一直到它氧化發黃，最後不能吃了。

言殊聽到她說的，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還是沒有說出口。

“現在你醒了，可是你還是不能吃。”

言殊現在的身體有很多東西都不能吃，蘋果也不可以。

“我還記得當時我們剛分吃了一個蘋果第二天就遇到了習念綁架我的事情，最後你為了保護我才會受那麼重的傷。”

提起這件事言殊還有點後怕，當時知道冉卉出了事，他都要急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冉卉，可是看着她被習念拿刀抵着，隻是想到這裡，他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如果當時那刀紮到的人真的是她，那恐怕他會瘋吧，他怎麼會忍受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流血受傷。

言殊終于還是出聲打斷了她，啞聲道：“别說了。”

見他終于理自己了，冉卉看着他笑了。

“其實我提起這件事隻是想說。”冉卉放下那個咬了幾口的蘋果，然後道：“你看，我見過你為我拼命為保護我而受傷的樣子，那我就不可能忘記。高中的時候你見過我被其他人欺負的樣子，可是是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直保護我。”

“你曾見證過我最灰暗最不堪的一段時光，那是我前面二十多年最不願回憶的日子，可是正是因為你的出現我現在才能在這裡跟你說話。”

冉卉看着言殊的眼睛還是在笑，言殊看不明白，也不知道她是想說什麼。

“我們愛一個人的時候就不能隻愛他的好，當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愛他的全部，好的、壞的……不管是他的光鮮、他的榮耀還是他的不堪、他的灰暗，都要愛。”

冉卉盯着他的眼睛，認真道：“你見過我最灰暗最不堪的一面，可你并沒有離我遠去，而是選擇在我背後幫助我，那你就是接受了我不好的一面，同樣的……”

言殊也看着冉卉，聽着她說的每一句話。

“……我喜歡你，那我就會喜歡全部的你，不管好的壞的我都會愛都接受。我這樣說，你聽懂了嗎？”因為我愛你，所以接受你所有的好與壞。

我會接受不完美的你，你的病痛不足以讓我不再愛你，相反的，它還會讓我更愛你，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接受不了這樣的你，因為隻要是你，不管是什麼樣的，我都能接受，我都愛。

言殊愣愣的，還一直在想冉卉說的話。

冉卉這樣說就是想告訴他，我愛在我眼前的這個你。

她知道言殊是不想讓她看到他的不好，不願意讓她知道他的病痛，一直别扭地不願接受，不願面對，甚至不敢前進，所以她隻能慢慢讓他打開心裡那扇緊閉的門，讓他自己學着走出來，而不是一直封閉自己。

她不能逼着他走出來，所以隻能慢慢引導他走出來。

她站起來，說：“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明天還有事，你好好休息。”然後拿起剛才咬了幾口的蘋果，離開了病房。

她得給言殊時間讓他自己想通。

***

工作室的地點已經敲定，走完了合同之後她們就開始着手進行下一步了。

冉卉聯系了設計師，到時候她和于甯一起去看看。

最後訂好了和設計師見面的時間，她和于甯早早便去了。

到了約定的地點，設計師還沒來，她們就先等着，順便商量了一下工作室的其他事情。

沒等多久設計師就來了。

設計師走過來的時候她和于甯還低着頭讨論着，直到他先說話了，“你們好……”

聽到聲音，冉卉站起來，那人接着道：“我叫卓桓。”

于甯也跟着站了起來，聽到他的名字又看到那人的臉的瞬間就僵住了，而對面的人在看到于甯的時候也愣住了。

冉卉看着卓桓，沒想到她們約的設計師會是卓桓，看到卓桓一直看着于甯，冉卉也把看着卓桓的目光轉向于甯，發現于甯也是盯着卓桓看，仿佛傻掉了一樣不會動。

在系統世界的時候卓桓和于甯很早就在一起了，之後順利結了婚到她離開的時候還有了一個孩子。

那麼在這個世界……看他們倆這樣子，難道他們是認識的嗎？

一時之間沒有人先開口說話。

冉卉率先打破了尴尬，她開口介紹了自己，“你好，我叫冉卉。”

卓桓反應過來，看向冉卉，說：“你好。”沒看兩秒又轉而去看于甯了。

而于甯也終于回過神來了，她瞬間低下了頭沒有再去看卓桓了，一把抓起冉卉的手就要走，“我，我想起來還有事，我們先走吧。”

冉卉不明所以，就這樣被于甯拽着就拖走了。

沒走幾步，卓桓就追了上來，他在她們背後喊她：“于甯。”

聽到他喊的之後于甯的腳步停了下來，隻是沒有轉身去看他，冉卉也跟着于甯停了下來，然後她轉身看了一眼卓桓，又去看于甯，發現于甯一臉的慌亂。

于甯抓着她的手緊了緊，再次把她拽了就走，卓桓又喊了她一聲，隻是這次換了一個稱呼，他喊的是：“小甯！”

這次于甯沒有再停下腳步，而是拉着冉卉快步地走着，步伐都是亂的，幾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冉卉看她這樣就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是發生過什麼，于是也沒多問，帶着于甯直接就回家了。

回到家後于甯失魂落魄地就要回房間去，被冉卉拉住了，“你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你和……”卓桓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