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系統裡的言殊還是現實中的言殊,一直都是同一個人,他會一直愛她,保護她。
她當時知道她遇到的人愛上的人一直都是真正的言殊,是慶幸又欣喜的,所以她敢直面地告訴言殊,她愛的人一直就隻是他一個,從沒有别人。
她希望言殊能明白。
聽到冉卉說的,言殊一愣,其實他明白的,可是……可是明白又有什麼用,沒用的。
他們之間沒其他可能了,他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就連最基本的活着也要辦不到了,那他還有什麼能帶給她的,沒有了。
他說這些其實也是給冉卉找一個理由,一個離開他的理由。
既然沒可能了,那他就不能耽誤了她。
他必須得這麼做。
讓她放棄他。
所以他隻能這樣說:“可我不想看見你,看到你隻會讓我痛苦,你隻會讓我知道我現在有多麼悲哀,一遍遍提醒自己,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你走啊,不要再來了,不要再來見我,我也不想看見你了。”言殊如是說,“我們之間就這樣吧。”也隻能這樣收場了。
冉卉還想說什麼,言殊再次吼道:“我讓你走啊!走!”
他的情緒似是激烈了一些,吼完之後大口喘着氣。
見冉卉還站在那裡,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似有無數委屈。
稍微平複了一下呼吸,他又厲聲道:“我讓你走沒聽到嗎?我說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冉卉低頭看到地上的向日葵,因為砸在地上又被碎玻璃劃過,還沾了些水,此刻已經失了明亮,變得昏暗不已,狼狽極了。
她慢慢蹲下去撿起了那束向日葵,然後又想去撿碎玻璃,沒想到手被劃了一下,手指頓時冒出細小的血珠。
言殊也看到了,他再次道:“不用你弄這些,你走!”
她蹲在地上擡頭看言殊,隻見他看向她的眼裡隻有冷漠和拒絕。
她又站起身來,抱着那束破敗的向日葵,轉身走了。
言殊看到她走了,一直在背後看着她離開的背影。
沒想到冉卉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她已經流了淚,還是把向日葵遞給言殊,“這是給你的。”
她把花放在旁邊的桌上,即使它已經破敗不已。
她再沒說什麼,然後直直走了,這次沒有再回頭。
一瞬間,心痛的是兩個人。
冉卉走出醫院,随意上了一站公交車。
車上沒什麼人,她坐下後望着窗外的車流和人流,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人歡喜有人憂。
其實她明白言殊說那些話的意思,她理解他,可是他們之間的阻礙太多,一時之間也說不清,也改變不了。
他在賭氣,她又何嘗不是。
她在公交上坐着,從一開始還有那麼幾個人到最後隻剩她一個人,天也漸漸黑了。
公交最終也到達了終點站。
她下了車後一個人站在寒風中,就這樣站着吹了很久的風,直到手腳變得冰涼,耳朵鼻子都凍紅了,她終于給于甯打了電話,讓她來接她回家。
于甯接到冉卉的電話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她一個人站在那裡,路燈下的她孤單又可憐的樣子。
于甯下了車就沖過去,拉過她的手隻感覺到冰涼。
看冉卉的樣子察覺到不對勁,忙問她怎麼了,說着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到了她身上。
于甯和卓桓一起來的,看到于甯脫了衣服,他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打算給于甯,被于甯拒絕了,卓桓幹脆不再廢話,直接把衣服蓋到她身上。
于甯還想把衣服拿下來,被卓桓制止了,“穿着。”然後又道,“我送你們回家。”
從剛才起冉卉就一直沒說話,于甯也沒再說什麼,帶着冉卉上了車。
上了車于甯一直拉着冉卉的手給她暖着。
冉卉把她和言殊的事情說了出來。
于甯為她打抱不平,“言殊怎麼這樣說啊。”
卓桓開着車,聽着她們說的,一言不發。
反倒是冉卉搖搖頭,對于甯說:“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隻是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拖着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徹底垮掉的身體,什麼都做不了,索性就不要了。”
“那他也不應該這麼說啊。”
“沒事的,總會想明白的,也總會有辦法的。”冉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