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枭眯了眯眼,豪邁擺手:“那就這裡了。”
主仆二人前去一處青樓,剛踏進門口,幾個扭着柳腰的女子興高采烈撲上來嬌聲喚爺,撲鼻而來一股胭脂俗粉味兒,周枭闆着一張冷臉,有些吓人,姑娘們反而不太敢上前碰手揮帕子。
李勇從一堆胭脂俗粉裡喊來老鸨,讓她找幾個好看的姑娘給周統制掌眼,而不是這些胭脂俗粉。
老鸨拿了銀兩,嬌笑一聲,當即應聲說:“爺放心,等下的姑娘包你們滿意。”
沒一會,老鸨便帶着幾個姿色不錯的女子過來,一一介紹,李勇站在周統制身邊,低聲詢問:“周統制,您看怎麼樣?”
周枭掃過這些女子,不發一言,直到看到一個穿着紫色裙襦的女子,眼神倒是有幾分狐媚子的勁兒。
老鸨心思玲珑,慣會察言觀色,見官人在秋鸢上多看了會,便把人拉出來,“官人好眼力,秋鸢可是我們的頭牌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拿手舞蹈《雨霖鈴》,跳得可美了,我看不如就讓秋鸢服侍官人吧,還請官人屈尊移步雅間~”
青樓嘈嘈雜雜,來往的人各色各樣,進了雅間,這些嘈雜聲就沒了。周枭尋了張烏木圈椅坐下,這雅間點綴确實雅緻,琴棋書畫皆有,另一旁便是一張大床。
秋鸢在一旁給他悠悠倒了杯酒,細嗓柔婉,“官人平時可喜歡喝酒?”
周枭嗯了聲,端起酒喝了一口,便将目光落到眼前的女子身上,那雙眼睛莫名妖媚,跟隻狐狸似的。
秋鸢察覺他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眼眸自下往上慢慢擡起,眼波流轉,朱唇輕啟:“官人,這杯酒,秋鸢敬您。”
她右手攏了攏袖口,托起左手腕,将酒杯伸到周枭面前,說完祝酒詞,便昂首一飲而盡。
那纖細易折的脖頸,抹胸裹住的雪白,就這麼赤城城呈現在男人眼皮底下。
然而,周枭卻收緊下颌,神色晦暗,他眼前卻是掠過衛氏那狐媚子的身子,再嬌媚的細嗓也比不過那狐媚子摟着他脖子喊的一聲“夫君”。
簡直跟有把鐮刀勾住了神魂似的,旁的再豔俗也入不了眼。
腿上一重,秋鸢坐到了他腿上,眼波攝人,素手意欲伸向男人胸膛,卻冷不丁被扣住手臂,一股力将她扯離。
秋鸢有些狼狽站定,愣住,“官人?”
“不用了,下去吧。”周枭從始至終面色冷沉,臨走前掏出了幾兩碎銀擱到桌面,随即大步離去。
雅間外,和别的女子喝着酒的李勇打眼看到周統制出來,不禁一驚,連忙推開這些女子,上前詢問:“周統制,難道有哪兒不順心?”
周枭隻冷飕飕給了他一個眼神,李勇頓時夾緊屁/股,臉上讪讪,他知道周統制從來不近女色,就是因為周統制認為女色會誤事。
可……這不是看周統制有那個需要麼,他這才帶人來。
任由李勇怎麼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他家周統制到底為何這麼快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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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周府,已是亥時,府裡點着燈,周枭徑直穿過庭院,經過凝香閣的廊道時,腳下頓了頓。
他神情晦暗望了眼那拱形門洞,那道白牆後飄出來檀香熏香,清淡雅緻,比那些胭脂粉味好聞太多。
遠處傳來金蟬聲,吱吱叫個不停,不知在想什麼,周統制大步一邁,往澡房走去,一晚上沖了幾次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