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玉憐香想到了什麼啦……但他既然很積極地要找活幹，陸昭昭……陸昭昭隻好拜托他有空，再改進一下小靈通啦！

其實有關小靈通的研發，一直都在平穩進行。單純完成現實中手機終端基礎功能的話，對玉憐香來說其實并不麻煩，無論傳音還是留影，都不過是修仙界本就有的技術，集成在一個器物上方便使用而已，沒什麼技術含量。

連實時通訊，也不算大問題，早早就能實現了，隻是無法穿透秘境，會受結界和靈力波動幹擾……之所以還一直在改進，折騰了兩年，除了改善穩定性，其實主要還是成本問題。

——簡單來說，不計成本地做一個修仙界版本手機終端，那是手拿把掐；但要把成本打下去，乃至降到人手一個的程度，就麻煩得很了。

要考慮成本，考慮流程化制造……鑒于陸昭昭一開始給出的要求就很完善，玉憐香和溫影承可是商量了很久，才決定以陣法為基礎做出底層架構，斟酌成本、慢慢添加功能測試……之前已經又改進了幾版，最新的版本已經可以穩定地打視頻通訊，不過成本又飙上去了。

他倆打算先把視頻功能給琢磨透，再考慮成本問題。至于陸昭昭提過的互聯網之類……玉憐香也在着手實現了，但一時半會兒估摸着搞不出來。

陸昭昭也不着急：這才多久呀！倒是去千度搜索了一下手機的曆代演變，又去論壇取經……她的目标是先做出一個比較低端，但适合推廣的版本，取代靈犀玉牌……天知道修士間幾乎人手一個的靈犀玉牌利潤有多大，能拿下這塊業務，今後做慈善就再不必擔心資金問題了！

此外……

她還有一點……一點小心思。如果全天下的修士都用上小靈通，以及後續更新的互聯網，那作為此世唯一一個，深知網絡意義之重大的人，她的操作空間就會變得非常非常大……

……咳。沒有要做不好的事情。但為了她宏偉的目标，有時還是可以稍微缺點兒德的。

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陸昭昭一點也不着急。不過……她覺着，玉憐香似乎已經猜到了她将來想做什麼。盡管那個夢想她除了兩個好大兒誰也沒有說，連溫影承也隻是覺得，她因為拜星酹月的事情，想要救一救西牛賀洲的孩子們罷了。

雖然那個目标也很宏偉就是了……

“呼——”她拍一下自己的臉：“不着急不着急——”

“什麼不着急？”

聲音才落下，人已經從窗口堂堂翻進來了。陸昭昭猛回頭，瞪。秦令雪愣了愣，默默地又翻了出去，關上窗子。

片刻後，門被敲響。

陸昭昭：“………………”

就主打一個屢教不改。她幹脆不說話，冷哼一聲。秦令雪就自己推門進來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還沒睡啊？”

陸昭昭：“哼！”

她起身，先把門關上，再站到秦令雪面前。雖然矮他半個頭，還是很有氣勢，抱着胳膊瞪着他，也不說話，就盯。

秦令雪：“呃……”

陸昭昭：盯——

秦令雪：“嘶……”

陸昭昭：盯——

他舉起雙手：“……我沒喝酒。真的。不信你聞聞？”

陸昭昭：“哼！”

她倒也不質問他，扭身去床邊，外衣披上，抱起被子，扭頭就走——被秦令雪攔在門口：“你、你要去哪兒？”

“某人跑了一下午，也沒跟我說去哪兒。”陸昭昭道：“又回來這麼晚，看來是不想和我睡一塊兒咯——我去找阿迎，她肯定等着我呢。”

秦令雪：“？？？”

他真是好冤：“我怎麼可能不想、我——好吧，回來晚了是我錯嘛。”

這回跟陸昭昭同行，因為在外頭不在梅峰，陸昭昭又不樂意跟他睡一起了。整天擱那兒女子睡衣派對……搞得秦令雪心裡頭很不爽。

今天是難得，陸昭昭說要和他一起休息。這當然也是之前遇到騰簡後為了哄他……昨晚早跟崔崧瑤、孟錦迎約好了，就選了今日。結果這人跑個沒影……她真當他不回來了呢！

不爽寫在臉上，大有“你不好好給我個解釋就完蛋了”的意思。秦令雪當然看得出，隻能郁悶地摸了摸鼻子，耷拉着腦袋哄徒弟：“我就是……就是和司空琢切磋了一下。”

事實自然并非如此，但他也不想告訴小徒弟真相。說什麼呢？說他昨天就記下了那幾個打算敲詐她的魔修，但陸昭昭覺得詐騙不好，報了天道盟調查，昨天他就沒找到下手的機會，今天下午才終于找了個時機送人歸西了……？秦令雪自然不覺得殺幾個魔修算什麼事兒，可想到徒弟的心善又有點猶豫，回來前還仔細給自己清洗打理了一遍，才敢進屋呢。

唯一遺憾的是轉了一圈也沒逮到那個叫騰簡的……啧。到底得給天道盟幾分面子，這事就先放一放。

心裡這麼想着，面上卻是不露的。隻勾出個儲物袋，塞到徒弟手裡頭。

“看看？”

陸昭昭狐疑地看他，又看了看儲物袋。一看就愣了：“這……這都是哪兒來的？？”

雖然很多不認識，可之前在魔修攤位上看到過的東西，她還是認得的啊！這袋子裡山一樣的材料……秦令雪去打劫魔修了？！

她幾乎就要想到正确的地方，但思及自家師父砍魔修哪用得着一下午……“你去了魔域，還是黑市？”

秦令雪：“？”

他眼神微閃，順坡下驢：“黑市瞅了瞅……昭昭想去魔域看看嗎？”

陸昭昭“啊”了一聲：“可以嗎？”

“雖然那地方黑咕隆咚沒什麼好看的。”秦令雪道：“你要是真想去，也可以去一趟，不過不能待久。”

魔氣對正道修士來說，不亞于世上最毒的毒藥。秦令雪自己沒事，但陸昭昭還是不太行的。

她想了想，倒是沒說要去。回身把被子放下了，自己鑽上床，拍拍身側。

“師父跟我講講魔域嘛？”

“呃……”

翻身上床，秦令雪倒是很高興。但聽到徒弟的問題，又不是很樂了：“你對魔域這麼感興趣？？”

“嗯……沒去過嘛。”

陸昭昭當然不會說，她想着未來把魔域打下來所以最好先知己知彼……雖然此前她已經了解過不少，不過還是很想再多打聽打聽。

就沖着秦令雪露出閃亮亮小狗眼神。少男喉嚨裡嗓音就一卡，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想聽什麼？”

“嗯……師父去過魔域的吧？”

“年輕的時候去過。”

秦令雪說他“年輕的時候”，就是指一千年前了。幾百歲，當真年輕，還不知天高地厚，天上地下，沒有他去不得的地方，沒有能攔住他的人。

挑過劍宗，下過靜海，揍過龍女……魔域當然也去過，還去過好幾次，曾為了尋一樣重鑄飛泉的主材，停留了好一陣子，對魔域的确是有幾分了解。

“不是什麼好地方。”他說：“不見天日——是真的不見太陽，就算理論上在白天，也還是很暗，能判斷日夜的方式，隻能靠月亮。月亮倒是挺明亮的，天氣好的時候，群星也顯得很亮、很近。”

他曾行走天下，是知道這世上不同的地點、不同的季節、天氣，觀天象也大有不同。但按理說在西牛賀洲仰望天空，并不會覺得其離得很近；魔域卻不同，大約是近似于秘境中折射的天象，與真實天象有所差異，其星鬥在晴時會像天上的大河，好似要奔湧下來。